就像是血液滴落在布帛上形成的紅梅。
“我想,今天的羞辱已經足夠了,儘管我以前是一個妓女,但從現在開始,我是一個裁縫,將來更會只是這一個身份而不是其它的。國家的法典保護百姓,所以,男爵,我認為我應該享有資格,在受到攻擊後保衛自己的安全。”
範維爾男爵有些怔愣的看著面前的女子,她的眉眼明明還是如此熟悉的模樣,她離自己如此近,卻從未有那麼一刻,就像現在這樣,讓他感覺到她同自己分明是隔著好遠的距離。
有什麼事情改變了,是的,似乎是徹底的改變了。
男人的手下意識想要抬起來,就像是,要抓住什麼一樣,但瑪格麗特眼中的神情又讓他硬生生的壓了下來。
瑪格麗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她道謝,然後,一手捧著山茶花,一手提著裙襬,緩慢而堅定的走上了扶梯。
她走的如此自然,如此堅定,就像是,她即將進入的不是一間小旅店的二樓,而是某種聖殿。
公爵小姐直到瑪格麗特的身影即將看不見的時候才突然發怒,她想要走過去,質問瑪格麗特是什麼意思,她要挖苦她,讓這個交際花明白,貴族和低賤者的身份差距在哪裡。但這一切,在她還未付諸行動的時候都被阻止了。
範維爾男爵走至他未婚妻的長姐面前,神色淡淡地說道:“我想,您的母親是不會願意聽到您今日的行徑的。”
就是這句話,令羅莎·奧德耶瑟縮了一下。
她知道母親平日裡寵愛她們,但同時,她又極為嚴厲。
不得體和丟失尊嚴在她看來不亞於失去一條胳膊一樣。羅莎·奧德耶不想去觸這個黴頭,所以她咬了咬嘴唇,最後不甘不願的離開了,小卡拉克斯伯爵也急忙追了上去。
範維爾男爵收回視線,他轉過身,衝阿爾芒說:“我會賠償一切損失。”
他這句話令金髮的年輕人憤怒的漲紅了臉。
“賠償?”他提高了嗓音,好像心裡突然有了一群犛牛發生了暴動,似乎衝撞著。
“你們的做法,折辱了一個人的尊嚴,錢能償還這一切?”
阿爾芒為瑪格麗特感到憤怒,他素來同情一些人,在後來,他愛著,並且像朋友一樣敬愛著瑪格麗特,而今天,他猛然意識到了一種不平等,而這種不平等卻一直壓在瑪格麗特身上,以至於她連本能的反擊都不能去做。
“她是奧德耶公爵家的長女。”範維爾男爵說,聲音平靜。
一句話,一個名字,一個身份,就能抹殺掉一個耳光帶來的恥辱,阿爾芒無法接受,他想要再說些什麼,蓋斯東拉住了他。
“您現在憤怒,質問一切,不過是在給她增添麻煩。”男爵說,“她已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壓抑她的情緒,若您主動再挑起戰火,只是在毀滅她。”
男人說完最後一個單詞,薄唇就抿了起來,範維爾男爵斂眉沉靜了一會兒,他為自己的多事而自省,然後,他理了理下襬,告辭了,只留下一些還沉靜在震驚中的人。
“他是對的。”黑髮的年輕人低聲說,他的手搭在好友的肩膀上,後者的肌肉有些微的抽動,在他說完那句話後,無力的垮了下來。
朱莉用手絹擦著眼淚,娜寧咬著嘴唇小聲的抽泣,而艾利克,他猛地抬起頭,想要朝著樓上跑去,卻被蓋斯東喊住。
“讓她一個人先待著!”
男孩兒停頓了一下身子,他沒有回頭,只說了一個字。
“不。”
☆、第59章 |1。1
艾利克跑得很快,好像心都要跳了出來,他在踏上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狠狠地跌了一跤,他皺著眉,嘶了一聲,然後重新起來,手裡依舊拿著手帕包著的冰塊。
他跑到瑪格麗特夫人的房門前,轉動著門把手,慶幸的是,門把手沒有關上。
他開了門,走進去。
房間內,黑髮的女子正在沖泡著紅茶,她往日裡愉快的表情沒有了,她看上去如此專注,就好像,她不是在沖泡熱茶,而是在將她被擊碎的靈魂一點一點的拼的完整。
艾利克一步一步的走過去,他站在瑪格麗特旁邊,當她坐著的時候,現在,他比她要高出不少。
男孩兒抬起手,讓隔著綢緞手絹的冰塊輕輕貼敷在瑪格麗特紅腫的臉上。
女人擰了下眉毛,然後抬起手,按住了手絹。
艾利克依言放開自己的手,但過了一會兒,他又往前站了小半步,他輕輕地擁著瑪格麗特,無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