襪子!”歐榮惡狠狠地瞪著那個男孩兒說道,後者瑟縮了一下,然後跟只兔子一樣窩在那個角落。
既然艾利克那樣做了,那麼自然沒道理人們繼續把第三個好地方讓給他,畢竟,那剩下的幾個人想著,這會兒歐榮正在火頭上。
艾利克也不抱怨,他就坐在最外面,不時地搓著自己的手心。
雪下得真大,就像是要把這世界上的雪都一次性下完一樣。呆在軍校裡,什麼訊息都得不到,但很快就不會那麼糟了,男孩兒想。
而與此同時,巴黎的午後,紅房子裡面,黑髮的女子已然睡著。
年輕的男人進到臥室,瞧見那趴伏在桌面上的女子後,略微擰了下眉毛。然後他走過去,將瑪格麗特抱了起來。
瑪格麗特被略微驚醒了過來,一個好聽的聲音安撫著她。
“睡吧,乖寶,你很安全,安心睡吧。”
這聲音悅耳又動聽,瑪格麗特本來將要清醒的意識又再一次陷入睏倦中。
她模糊間感覺到自己躺在了柔軟的床鋪裡面,有人再給她掖被角,又替她撫弄了一下長髮,最後,一個吻落在了她的額間。
“做個好夢。”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房間裡空無一人後,黑髮的女子緩慢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睫毛眨動著,良久,她翻轉了一下身子,讓自己藏身在鬆軟的被褥裡面。
蓋斯東同朱莉告辭,他乘著馬車驅車去了博蒙親王那兒。
依舊是那個不曾變過的書房,蓋斯東緩慢地呼吸著,彷彿這樣可以讓自己更加好受一些。
博蒙親王像以往一樣翻閱著他的法典,他的注意力如此集中,好像這世間上的任何事兒都打擾不到他。
當最後一頁被翻過之後,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你把一個下層民眾的孩子送到了軍校。”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言語卻像往常一樣淡淡的,而不是如同別人一樣問得咄咄逼人,但,這樣反而更加讓人害怕。
“這是一個承諾。”
“廉價的承諾。”博蒙親王如此評價。他接著再一次翻開了法典,似乎是打算重新閱讀一遍。
等到天已經擦黑,蓋斯東在那兒站了一個下午。
熬人的不是站立,而是壓抑,是心裡不斷的去猜測。
黑暗讓人恐懼,不是因為它有多強大的能力,而是因為你看不見,所以你不知道,所以你盡情想象,於是惶恐理所當然的恥笑你,輕蔑你。
書房裡,年輕人已經離開。
穿著淡色裙裝的年輕姑娘緩步走來,手裡捧著一束鮮花,最為鮮豔俏麗的顏色。
她換下了親王桌面上花瓶裡稍微有點掉落花瓣的鮮花,把最為新鮮的放上去。
年輕的姑娘環視著整個書房,一雙眼睛是那麼的迷戀。她端坐在屬於親王的軟椅上,貪婪的嗅著對方所留下的氣息。
“我願意為了您做任何事情。”她發自內心的宣誓,即使博蒙親王並不在此。
冬天終於完全來臨了。
巴黎,遠離市中心的地方,瑪格麗特已經休養了半個月,聖誕節很快就要到了。她裹著羊絨毯子,正在壁爐前畫設計稿。
朱莉和娜寧都不同意她繼續在二樓做事兒了,所以,瑪格麗特工作的地方遷移到大廳的壁爐前,幸好這兒不是巴黎了,沒有那麼多訪客到來。
許久未有訊息的海豹女士還有奧蘭普都送來了請柬,不過瑪格麗特連翻都沒有翻。
她知道人自保是無可指責的,但不代表她就要勉強自己去接受這一糟心事兒。
“夫人,喝點熱茶,先休息一會兒。”娜寧端著茶點過來,她現在就像是另一個艾利克一樣,時時刻刻的看著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依言放下了筆,她依舊熱愛創作,但並不打算以消耗身體為代價。
錫蘭紅茶的香味十分純正,這一套茶具本就是原來的瑪格麗特·戈蒂埃收集的、薔薇色的烤瓷花樣,把手上鍍染成了金色,配上清湯水亮的錫蘭紅茶,的確讓人賞心悅目。
“夫人又畫了新的設計呀!”娜寧站在一旁看著,卻沒有隨意的去動瑪格麗特的畫紙。
瑪格麗特原先正在畫的其實是給大家的聖誕禮物。
她如今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和精力去準備服裝了,所以只能設計一些圍巾和帽子,娜寧和朱莉是帽子,蓋斯東和艾利克是保暖的圍巾。
稍晚些的時候,艾利克過來了。
抖落了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