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也是冷的,薛元敬剛剛又出來的急,也沒有來得及多穿一件外衣,這會兒被風雨一激,他便打了個噴嚏。
薛嘉月就抬頭看他,一見他身上衣裳穿的單薄,另外半邊身子的衣裳都被雨水給淋溼了—想必是傘都往她這邊傾斜了的緣故,就顧不到他自己—她便急道:“哥哥,你身上的衣裳都溼了。這樣冷的天,你這樣很容易著涼的。”
一面說,一面就將身上披的斗篷解下來遞了過去:“披上。若你不披,我便扔了它。”
她這語氣聽上去很強硬,一張小臉也緊繃著,看上去這事是再無任何商量的餘地了。
薛元敬原是不懼的,因著他知道薛嘉月將這件斗篷看的多重。剛剛一路上她都在小心的提著這件斗篷,生怕沾染了一點泥在上面,怎麼會這樣輕易的就扔掉?
就在他想要勸說薛嘉月繼續披著這件斗篷的時候,但忽然想到一個主意來,由不得心中一動,便從善如流的伸手接過斗篷來。又將手裡的雨傘遞給薛嘉月先拿著,他自己則是將斗篷披在身上。
石青色原就是沉穩高貴的顏色,而薛元敬又是個內斂的性子,所以這件斗篷披在他身上真的是十分的搭。
薛嘉月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將手裡的傘遞了過去。又笑道:“等往後天再冷些,我就給哥哥做一件領口鑲白毛的玄色斗篷。”
雖然是極簡單的黑白搭配,但穿在薛元敬的身上想必還是很有氣場的。
薛元敬垂眼看她,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他忽然伸手,攬著她就往自己的懷中帶,又用斗篷將她給嚴嚴實實的包裹住了。
第100章 雨夜驚夢
薛嘉月一將斗篷從身上解下來; 被卷著雨絲的冷風一吹; 她由不得的就打了個寒顫。但還沒等她冷一會兒; 她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訝然的抬頭望過去,就見薛元敬正在低頭看她。對上她的目光; 他還矜持的點了點頭; 說著:“只有這一件斗篷,但你我身上的衣裳穿的都不多,你披著我會冷; 我披著你會冷,不若我披了斗篷再這樣攬著你; 便似我們兩個人都披著這斗篷一樣,彼此都暖和。”
這話若從面上來看是再不錯的; 很完美的解決了兩個人面前的難題。只怕還要誇一聲薛元敬聰明; 想的細緻。但薛嘉月總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她偏生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怪。
就在她還蹙著眉想這事的時候,薛元敬已經攬著她往前走了。一面走他還一面說著:“天色越發的黑了,雨也下的越發的大了,我們快些回去。”
他面上雖然看著還是淡然的; 但其實胸腔裡的一顆心早就已經跳如擂鼓了; 攬著薛嘉月的那隻手掌心裡面也緊張的滿是汗。
總還是擔心薛嘉月會察覺到他現在的這份心思; 更擔心她會推拒。另外,這樣緊密的攬著她溫軟的身子在他懷中。。。。。。
薛元敬一時只覺得外面的風雨再不是剛剛那樣的令人心生厭煩了,反倒覺得可親可愛了起來。
恨不能回家的路再長一些,永遠走不到頭才好; 這樣他就能一直攬著薛嘉月在他懷中了。
但鋪子離家統共就這麼些路,便是他再想走的慢些,可到底還是到家了。雖然萬分不情願,但他也只能悵然的收了傘,眼看著薛嘉月從他的懷中鑽了出去。
霎時非但是覺得懷中空了,便是心中也空了。。。。。。
薛嘉月這會兒則是緊張的去看那件斗篷有沒有被雨淋溼,下襬有沒有濺上泥水,一見都好好兒的,她這才放下心來,高高興興的做晚飯去了。
薛元敬將斗篷解下來放在自己屋裡,隨後便走過去幫薛嘉月一起做飯。
吃晚飯的時候照例是薛嘉月在說,薛元敬在聽,偶爾他會回覆一兩句。
也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那麼多高興的事。明明有一些事在薛元敬聽來只是一些再尋常不過的事,可薛嘉月還是會笑的眉眼彎彎。不過因著是她講的事,所以薛元敬便也會微笑,覺得心情舒暢。
她高興便是最好的。
飯後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回屋歇息了。
薛元敬其實很擔心薛嘉月胸前那裡早上到底有沒有被撞痛的事,想開口問,但又擔心薛嘉月會如早上一般的惱羞成怒,遲疑片刻之後他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口,只細緻的關注著薛嘉月。
見她一直說說笑笑的,面上並沒有流露出痛苦的樣子,也沒有如早上那般抬手捂過胸,那想必那裡應該已經不痛了吧?
薛元敬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