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敬止住了她:“不忙上茶。”
又同她寒暄:“楊大娘這是要出門?”
楊大娘點了點頭:“剛錢太太遣人過來說她家裡才放了一批年紀大的丫鬟出去,現在家裡丫鬟不夠用,叫我去尋摸幾個好的送去給她使。這不,我就打算去外面相一相,看有沒有合適的。”
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就笑著說道:“你們兄妹兩個也不要瞞我,漱玉軒現在每日的生意這樣的好,全平陽府裡哪個成衣鋪子及得上?便是怡慶和也是比不上的。你們兩個不說賺的盆滿缽滿,但手頭肯定也很寬裕。如何現在也不見你們兩個找個丫鬟在身邊做事,反倒還事事親力親為?不如我這次也順帶給你們尋摸個好的丫鬟給你們帶過來?這樣你們日常也輕鬆些。”
“多謝楊大娘好意。”薛元敬微笑,“但我和月兒不喜整日有外人在身側,所以還是罷了。”
又同楊大娘寒暄了兩句,薛元敬便說到了他今兒來的目的:“楊大哥和楊二哥近段日子可有空閒?若有,我想請他們兩位幫我做一件事。工錢按日支付。”
楊大娘的兩個兒子都沒有什麼正經手藝傍身,鎮日也就是打零工罷了,有一日沒一日的。這會兒聽到薛元敬說出錢叫他們兩個做事,楊大娘便忙問是什麼事。
就聽到薛元敬在說道:“想必楊大娘也知道,我和月兒在城外賃了幾畝地種番椒,現在番椒漸漸的熟了,我不放心,就想請楊大哥和楊二哥叫上幾個信得過的人,一起到城外幫我們日夜守著。雖然有些辛苦,但楊大娘放心,工錢方面我和月兒定然虧待不了兩位大哥。”
楊大娘知道薛元敬和薛嘉月在這上面都是大方的人,當下忙一口應了下來。又同薛元敬約好,明兒一早他就會同楊大哥和楊二哥,幾個人一起到城外去的番椒地去。
再說了兩句話,薛元敬便說不打擾楊大娘了,站起身作辭。薛嘉月也跟著站起來同楊大娘作辭。
薛嘉月素日就是個話多的人,更何況楊大娘還是她的乾孃,在她面前什麼俏皮話不講?但今兒她卻是有些沉默了。
薛元敬心中明知道原因,只覺心中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捏住了一般,有些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不過他面上還是一點都沒有顯出來,反而是出了楊大娘家的門就語帶笑意的問薛嘉月:“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叫楊大哥和楊二哥去城外看守番椒地?”
薛嘉月剛剛聽到他對楊大娘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心中確實是覺得很驚訝,不過隨後一想她就明白了。
“你不相信吳老漢?”
畢竟她已經請了吳老漢幫她日夜看守番椒地了。現在薛元敬另外叫人過去看,只能說他心中不相信吳老漢。
薛元敬點了點頭:“我剛剛從陸掌櫃那裡出來,看到吳老漢的兒子。他剛從怡慶和走出來,手裡提了一包綢緞衣裳。隨後他又走到桂香樓去買糕點,拿出來的銀子都是一整錠的。”
薛嘉月沒有說話。
吳老漢家的家境雖然還算可以,但也沒有好到可以一下子就買一包綢緞衣裳,拿整錠的銀子出來買糕點。而且他畢竟是莊戶人家,想必也不捨得這樣做,但他的兒子現在。。。。。。
薛嘉月就輕嘆了一口氣。
兩個人這時已經走到院門外了,薛元敬拿鑰匙開了院門,然後拉了她進去,反手關上院門。
現在非但小嬋在漱玉軒裡幫忙,虎子也能在鋪子裡幫著做一些跑腳的小事,所以現在院子裡並沒有外人在,只有他們兩個人。
薛元敬拉著薛嘉月在院中的一把小竹椅中坐了,然後回屋去倒茶。
等他端著茶水出來的時候,就見薛嘉月正低著頭,右腳無意識的來回碾著腳下的一粒小石子玩兒。
她整個人看起來悶悶的,有些不高興的樣子,薛元敬看了,只覺心中如同有一把鈍刀子在來回的挫著他一般,又痛又酸。
他站在原地,眸光幽深的看了薛嘉月一會兒,然後才拿著手裡的水杯走過去。
不過待走過去之後他並沒有將水杯遞給薛嘉月,而是放在旁側的另一把竹椅上。然後他單膝在薛嘉月面前半蹲下去,抬手去扣著她白皙如玉的下巴,半強迫的讓她抬起頭來看他。
薛嘉月正神遊天外,猛然被他這樣的抬起下巴,面上的神情還是迷茫的。
就察覺到薛元敬扣著她下巴的手緊了緊,然後是他聽不出喜怒的聲音慢慢的在她耳邊響起:“你在想什麼,這麼不高興?因為譚宏逸?”
薛嘉月驟然回神,看著薛元敬的目光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