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探花,有訊息了,有訊息了!”
之前被洛華找來詢問的相府下人急匆匆的跑進來叫他,但臉上的神情,卻不是太好的樣子。
“洛探花,相爺暫時回不來了。”
洛華一驚,“怎麼,出什麼事了嗎?”
“是,是太師府的青玉小姐逃婚了!朗少爺已經派人去查,估計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
“那相爺呢?”
“相爺本來沒什麼事,但是從太師府出來,回來的路上接到了宮裡的宣召,說是有言官向陛下密奏,說相爺徇私枉法!洛探花,您說這不是誣告麼?!”
誣告……這誣告,是因為他……
“相爺現在急急去宮中解釋,讓隨身的侍衛回來告訴小人,說他書房有個人紫色的錦盒,將小人拿給您。您別急,小人這就給您去拿。”
洛華無意識的點了點頭,待人一走,心裡的猜測和自責才如洪水一般湧了出來。
“要留下麼?”
宋依依自然知道他此時心裡的煎熬,他待秦相如師如父,如今秦相被誣告,他的內心一定會動搖……
“留下……又能如何?”
先不說此事發生的如此蹊蹺,秦相在位二十年,從未有言官參他的不是,而他今日走,秦相碰巧今日就被言官密奏,只說就算這件事是真的,秦相真的被人誣告了,可他自己未被傳召,連秦相被誣告的具體事情是什麼都不知道,留下來,又能做什麼呢?
憐憫麼?
呵,一代名相,半生風雲,門下弟子無數,怎麼會稀罕他的憐憫。
“依依,走吧。”
從下人那裡拿來任官狀,他輕輕一笑,帶著宋依依轉身而去。
登上馬車,鳶兒將錦盒接過來,放進了隨身的包袱裡。木頭揚起鞭子,駕著馬車向城門駛去。
滴答,滴答,滴答。
她窩在他懷裡,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抬頭對視道:“又下雨了。”語氣中充滿了擔憂。
洛華笑了笑,抬起一隻手來,用食指去揉她緊皺的眉心,“現在是春天,下雨很正常的。而且我聽著雨聲不大,應該沒有大礙。”
“嗯。”
她順勢閉上了眼睛,儘量忽視心中的那股躁動不安,告訴自己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看,有他在,就什麼都不怕了。但身體卻抑制不住的微微發起抖來。
眼前明明一片黑暗,為什麼還有金色的光芒出現?
不要讓她看到這些,不要!!!
“依依,依依。”他抱住她,有些擔憂的詢問:“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她用力搖頭,緊緊的環住他的脖子,突然泣不成聲:“洛華,洛華,抱住我!我們……我們要分開了!”
是她錯了……
那人一直在提醒她,一直在警告她,她卻故意忽視他的警告,忽視心中的不安。如今金色提示出現,她隱藏任務失敗,無法用復活卡重置,就只剩最後的五分鐘……
是她,錯了。
“依依,你到底怎麼了?”洛華將她抱在胸前,用手去擦拭她的眼淚,輕聲安慰道:“什麼分開,現在,還有誰能把我們分開呢。”
“不是……”她咬著唇,不住的搖頭,“你不明白。我之前告訴你的東西,有很大一部分被我隱瞞了下來,但是我不能說,不能說啊!”
鳶兒被宋依依的樣子嚇到了,手忙腳亂想要幫忙,卻不知該做什麼好。
“依依,到底——”
“籲——”
洛華的問話被馬車的突然一停打斷了,車外傳來木頭有些焦躁的聲音:
“二少爺,城門好像封了,我去問問怎麼回事,馬上回來。”
青玉逃婚,秦相誣告,天空忽然落雨,還有城門被封……
宋依依終於明白,是洛華錯了,那個人說的話,真的就是天意。他想做什麼,一定是皓月當空,無往不利;若不想做什麼,那件事,就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生。
如今,他不想讓洛華和她離開,他們,就永遠走不了。就算出了城,後面還有各式各樣的難關在等著他們。
“二少爺,守衛說剛剛城裡發生了一件命案,刑部下的死命令,今天封城一天,任何人都不能出入。咱們……還走麼?”
聽著木頭的話,看著空中那一秒一秒的倒計時,宋依依顫著身體嘆了口氣,對著眼前的人強作微笑:
“留下吧,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