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之前好像已經跟葉明非說過她是個無名小卒了,現在若突然冒出個新身份,以葉明非那種多疑的性格,估計不僅親近不了他,反而會惹得他生疑,落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下場。
算了,不搞這麼多事了。對葉明非……就憑真本事吧。急他所急,向他所想,把私鹽案的線索拿到他面前,就不信打動不了他。
“那位大哥,麻煩問您件事兒!”宋依依叫住了一位剛剛卸了貨,正在一旁休息的船工。
“姑娘,我……我可沒做壞事啊。”
宋依依心知,他剛剛可能看到自己和珍珠他們在一起,誤以為自己也是官府中人了,所以連忙跟他解釋道:
“大哥放心,我和剛剛追人的那兩個人不是一起的,我就是個普通老百姓。額……大哥每日這麼風吹日曬的,肯定很辛苦吧。”
掏出錢袋來,宋依依從中拿出一錢銀子,遞到船工的手裡。
船工餘光瞥了一下週圍,然後將銀子偷偷藏到袖中,對宋依依道:
“世道艱難,碼頭的活又從來不缺人幹,我也就拼死賺個活命錢吧……姑娘你是個好人,想問什麼就問吧。我要是知道,肯定告訴姑娘。”
宋依依衝他笑了笑,道:
“大哥客氣了。我和張恩其實有過幾面之緣,剛剛那兩個人抓張恩,我過去,其實想上前勸勸,讓他們查清楚再抓。沒想到最後還是沒勸成。所以,心裡有些愧疚……”
“唉,姑娘不必愧疚。這幾日,荊州城裡一直不太平,出入的關卡增多了不說,連城門口的守衛都換了一撥新人,我們之前打點的錢都打了水漂。說也怪了,張家兄弟倆不知道是犯了誰的忌諱,這幾日黴運不斷。”
“哦,怎麼說?”宋依依一聽他說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來了精神。
“就今兒上午,張得,就是張恩他哥,因為運貨的事跟碼頭的一位管事打了一架,扭傷了胳膊,一早就回家休息了。張恩不知道,還按時間來送飯,找了一圈沒見到他哥,反而碰上了你們……呸呸呸,瞧我這嘴,是碰上了他們,他們……姑娘你別生氣,我知道你是好人。”
船工不好意思的一直道歉,宋依依衝他搖了搖頭,表示她不介意。
張承恩這條線索讓珍珠掐斷了,但她又沒有新的線索。如果要想接著查下去,就只能從張承恩身邊的人下手……
“那,張得他現在是在家養病,是麼?”
“是啊!”船工感嘆一聲,“估計還不知道他弟弟已經被人抓走了。”
“那……我去看看他好了。船工大哥,你知道張得住在哪兒嗎?”宋依依靈機一動,心裡便有了主意。
船工有些驚訝,原以為這姑娘只是好心,沒想到,她是真的關心那窮哥倆。
“張得哥倆就住在西城郊的無名巷。姑娘你去了,向周圍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謝謝大哥。”
說罷,宋依依向船工告了辭,向他說的西城郊走去。身後,那位船工看著她翩然離去的身影,心裡突然湧現出一股莫名的小嫉妒,嘴裡無意識的嘟囔道:
“真是鮮花插到牛糞上,這麼好的女人,我怎麼碰不到呢……”
……
西郊,無名巷。
宋依依按著剛剛問到的地址,終於找到了張得兄弟倆住的地方。
青瓦灰牆的小院,院中還種著棵大柳樹,小是小點,不過要是隻有他們兄弟兩人住的話,看起來倒也還不錯。
“張得大哥在家嗎?”她站在院門口向裡喊了一聲。
很快,裡頭有了推門的聲音。
宋依依擺好笑容,正準備按照臺詞先上去寒暄一番,誰知,卻在看清來人的瞬間,一時啞口無言——
“依依姑娘,你……怎麼會來這兒?”
作者有話要說:
☆、那山迷霧這山明6
院子裡,宋依依將剛剛在看到碼頭的情況,如實的告訴了葉明非和張得。
“你說我弟弟被密使抓了!!!”
張得的聲音裡滿是焦急,他衝到宋依依跟前,眼底裡全都是不可置信,就差抓著她胳膊逼問了。
“嗯,我親眼所見。”
“是荊州的密使?!”
宋依依搖頭,“是朝天衙的密使……”
張得被宋依依的話打擊到了,他無意識的倒退半步,嘴裡一直呢喃著:
“不會啊……不應該啊,怎麼會被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