躥下跳的編排人家,如今又改了,那你倒是還劉神仙一個公道啊!你來找我有個啥用?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那些話,這陣子劉神仙一筆買賣都沒能做成?眼下是農閒啊!多少人家給兒女相看親事,還有那蓋新房子的,擱往年光是合八字和算良辰吉日就夠劉神仙一家老小吃喝嚼用了,就因為你!都怪你!!”
王大嫂“哇”的一聲哭開了,她也不拽著寧氏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傷心欲絕的抹起了眼淚,邊哭邊懊悔道:“我那是叫豬油蒙了心,我、我……哎喲我錯了,我咋就不相信人家劉神仙呢?”
“你不信劉神仙,你只信溫氏那傢伙!”寧氏站在一旁不忘插刀,還順手把從屋裡探出腦袋的灶臺一把推了進去。
“我知道錯了 啊!!”
“瞧瞧你跟溫氏多要好呢,倆人湊在一起編排了劉神仙好多好多閒話!人家惹你了嗎?非要說他是老騙子,他騙你啥了?一個溫氏,一個你,都是算完了命不給錢。單單不給錢也就算了,劉神仙也不差你們這十文錢。結果呢?你還編排他,害得他連算命攤子都擺不下去了……”
寧氏一個勁兒的碎碎念,將這段時日以來,劉神仙的艱難度日一一道明。別說王大嫂了,連朱母和王香芹看著都倍感心酸。
仔細想想,寧氏說的也沒錯啊,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你覺得人家算得不對,大不了不給錢就好了,憑啥還可勁兒的編排、抹黑人家呢?要知道,這年頭的算命先生不單單做算命這個買賣,更多的還是靠幫人合八字、算良辰吉日過活的。
劉神仙又做錯了什麼?
“以前還有人不滿意劉神仙給批的命,當場砸攤子的。可人家砸完攤子也就完事了,才不會逮著人就叨逼。你倆倒是好,還學會蹲點在村口,逢人就說、一個不落!”
寧氏可算是逮著機會了,好一通數落後,這才勉強收了尾:“咋的,你來找我是因為找不到人了,託我傳個話?”
王大嫂方才還哭得絕望呢,聽到這話,一下子就精神了:“我聽集上其他擺攤的人說,你跟劉神仙熟,逢年過節都給他送禮……那你肯定知道他家住哪兒對不?還有人說,看到劉神仙前兩天外出了,那你能問問他家裡人,他到底去哪兒嗎?”
“你是聽溫氏說,我見天的犯傻給劉神仙送錢吧?”寧氏斜眼看她。
頓時,王大嫂噎住了。
還真別說,正如同溫氏瞭解寧氏一般,寧氏也格外的瞭解溫氏。老朱家五個兒媳婦裡頭,也就溫氏和寧氏相處的日子最長,彼此瞭解的都相當透徹。
然而,這個話王大嫂不能接,她憋了一會兒後,勉強道:“朱二嫂,你就幫幫我,我當初說過的,要是劉神仙說對了,我就去給他磕頭賠不是。”
“喲,你還打算磕頭賠不是?”寧氏也是驚了,想了想後才道,“那這樣吧,吃過飯我去一趟劉神仙家裡,不過你不能跟著我!我先去看看情況,問下他上哪兒去了,回頭要是他願意原諒你,我再帶你去。”
“好好好!!”
“行吧,你趕緊走吧,溫氏就在隔壁,你還可以繼續找她編排別人去,記著下回換個人編排!”寧氏一臉小氣的模樣,擺手就趕客,又衝著朱母和王香芹,“午飯吃了沒?我今個兒做了好吃了……餵你咋還不走!”
王大嫂委屈巴巴的走了,當真是一步三回頭,滿臉都是猶豫不捨。她當然不會再去找溫氏,其實說白了,她跟溫氏的感情也沒多好,只不過因為年歲相當,以前就常聚在河邊洗衣說人家小話,熟是挺熟的,不過真論起來,交情也不深。
等王大嫂離開後,朱母和王香芹也沒久留,倒是寧氏麻利的拿了個空碗瞅著好菜扒拉了一碗,跟著她倆去了老屋。
可憐的灶臺,他就因為多看了兩眼熱鬧,轉頭好菜就所剩無幾了,委屈的他把臉皺成一團,像極了個滿是褶子的大肉包子。
另一邊,婆媳仨回了老屋,朱父已經吃完了,見她們回來,問過沒事兒後,就去屋裡歇午覺了。寧氏一點兒也不見外,一面把好菜往桌上飯,一面去灶屋又舀了一碗飯,高高興興的揀了王香芹身旁的座位,邊吃邊說話。
朱母一臉的嫌棄:“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寧氏從嫁到老朱家後,就沒少挨朱母的訓,這教訓捱得多了,她早就已經沒感覺了,只笑嘻嘻的道:“娘你不是擔心六郎沒著落嗎?回頭等劉神仙從外地回來了,我央他給六郎算一算,看他配哪家姑娘比較合適。”
“對呀!”朱母恍然,連連點頭說好。
“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