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厚,當初分家時,六郎雖沒有拿太多的田產,可只要有現銀在,買地置業又不是什麼難事兒。莊稼人嘛,只要有個幾十畝地,哪怕啥事兒都不幹,單單是吃租子,也能過得很好了。
也因此,就有人透過中人給朱母遞了話,大概的說了一下自家的情況,問願不願意結親。還加了個條件,要求成親後將所有的現銀盡數置辦成田產,只要有田產在,起碼不會餓死。
會考慮朱六郎的,本身條件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可朱母生怕六郎會砸在手上,聽了下條件,雖說樣樣都不好,可也不至於太糟心,當下一口應承了下來,併火速開始準備聘禮,並主動將本地一貫的聘禮加厚了一倍,期盼著這般誠意能換來一個好結果。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直到事情久無響動,朱母又託人去對方家裡問情況後,作為中間人的大娘支支吾吾的過來回話:“那個……人家又反悔了。”
“為啥啊?是有啥不滿嗎?聘禮還不夠厚?那成啊,我再加三貫錢。”朱母急了,哪怕對方的條件處處都顯得不盡如人意,可有幾點她還是很滿意的。
女的,活的,年方十七。
就這三點,朱母就已經相當得滿意了,至於女方家境不咋地,父兄都有不小的缺點,本人身段不好長相不好手腳不夠勤快等等一切一切的毛病,在她看來都是可以容忍的。
可為啥說好的事情又變卦了呢?
中間人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說到點子上,還是朱母急了,抓了一大把銅錢硬塞給她,就求她說實話,還保證自己一準不生氣。
最終,中間人被朱母的誠意所打動,冒著被老朱家恨上的風險,咬牙說了實話。
“……那家人嫌六郎醜,姑娘家寧死也不願意嫁。”
朱母驚呆了。
嫌、嫌六郎醜?!
要不是中間人說這話時的表情無比誠懇,朱母還真當她是在說笑。誠然,六郎的長相跟俊俏是沒啥關係,可跟醜有啥關係呢?事實上整個秀水村那就沒一個男的是長相俊俏的,要說氣質出眾的大概是村學的楊秀才,單純長得好的應該是王香芹的孃家大哥。村裡其他男人,則都是標準的莊稼漢長相,尤其是老朱家的人。
個頭高,體格壯,濃眉大眼。
這就是朱家人一脈傳承的長相。
跟俊俏完全扯不上關係,但跟醜陋也沒啥關係吧?
及至中間人都走了許久許久了,朱母還是愣在原地回不過神來。最後,還是王香芹從豬舍歸來,看到婆婆傻不愣登的立在堂屋門口,目光望向遠處,仔細看去卻是毫無焦距。
王香芹嚇了一跳,忙伸手在朱母眼前擺動,還高聲喚了好幾次,這才堪堪將朱母喚回了魂來。
“咋了?”朱母下意識的問道。
“娘?”王香芹想說,你還問我咋了,您老人家這一副魂遊天外的模樣才讓人忍不住問咋了。
好在,朱母很快就回過神來,想起前不久的事情,頓時紅了眼圈:“我好不容易給六郎相看了個媳婦,人家嫌棄他長得醜!”
王香芹:…………
槽多無口。
朱母這回是真的傷了心,甭管六郎的行情再差,那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前頭為了六郎的親事她費了無數的心力,眼看著希望就在跟前,她都已經將聘禮都準備好了,結果晴天霹靂。
嫌棄六郎長得醜啊!!!
“六郎上哪兒去了?”王香芹有心安慰朱母,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忽的想起自己彷彿是有許久沒看到六郎了,先問出了聲兒,才想起來,“哦,對了,六郎這些日子是跟二嫂家搭夥的。”
本來,應該是六郎在家吃一天三餐,吃完再去寧氏那頭的。可後來,寧氏也不知道是出於何種想法,興許是心虛,也有可能只是單純的不想浪費時間,六郎一天三頓就都跟二郎一家三口一起吃了。又因為六郎早出晚歸的,很多時候還真碰不到面,畢竟其他人也挺忙的。
朱母並不關心六郎去哪兒了,她只是傷心於六郎真的要砸手裡了。
“他們怎麼能這樣呢?嫌六郎長得醜啊!那家姑娘就好看嗎?沒有啊!你長得比那姑娘好看一百倍!”朱母氣憤難當,“我還沒嫌她醜呢,她倒是嫌棄上了!”
王香芹露出了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她該說承蒙誇獎嗎?
就在這時,朱父和四郎前後腳回到了家中。
於是,繼王香芹之後,他倆也受到了不輕的驚嚇。
男人啊,尤其是秀水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