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管是財神奶奶; 還是豬精奶奶; 好像都不是寧氏能招惹得起的。
後知後覺才意識到這一點的寧氏; 望著近在咫尺的豬舍,可恥的退縮了。
假如說; 今個兒發現這個天大秘密的人是溫氏,那保準有好戲可看了。就溫氏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 一準就大肆宣揚,最終的結果肯定是人盡皆知。
可換成了寧氏……
寧氏小心翼翼的避開了豬舍,甚至為了怕叫人發現她從前頭經過; 還特地走到了田埂的另外一邊,下了地後深較淺一腳的往家裡走去。
她慫。
一想到王香芹剛嫁到老朱家時; 她還跟著溫氏一起給王香芹來過下馬威; 她就忍不住想要拍死當時的自己。她咋就那麼大的膽子呢?豬精奶奶是她能夠招惹的?哪怕豬精聽著就不是很厲害,那也是個修行多年的精怪啊!
縮頭縮腦的回到家裡,寧氏徑直走到了灶屋裡,這裡是她最熟悉的地方,而且灶屋是蓋在外面的,幾乎全部露在正午的陽光之下。這要是冬日裡,灶屋這邊暖和得很,可眼下已經臨近三伏天了; 她沒待一會兒就出了一身汗。
汗是出了; 可她心裡還是拔涼拔涼的。
有些事情吧; 不知道的時候總是撓心撓肺的想; 可一旦真的知道了,又忍不住開始後悔。反正寧氏這會兒就是這麼個狀態,要早知道會是這麼個真相,她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好奇呢。
捅破是不敢的,哪怕王香芹的本事再不濟,那不也是個精怪嗎?就不說報復了,寧氏思來想去,還是捨不得放棄她的發財路。
那是她的財神奶奶啊!!
好吧,就算眼下是變成了豬精奶奶,但只要能帶著她發財,是啥都不重要,錢才是最最重要的!!
王香芹決計不會想到,自己的馬甲已經被寧氏扒了。
更令她完全沒想到的是,寧氏的貪財保住了她的狗命……
這個時候,王香芹什麼都不知道。
及至這天夜裡,寧氏夢到有一隻有著長長獠牙、體型壯碩的野豬精追在她身後,喊著“二嫂”……
寧氏一聲尖叫,從噩夢中驚醒了。
彼時,其實已經臨近天明瞭,朱二郎本來睡得好好的,被媳婦這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嚇得差點兒沒翻滾到地上去。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就看到自家那素來膽大包天的媳婦面色慘白額頭滲汗的坐在床榻上,他趕緊關切地問:“咋了?你這是……做噩夢了?”
“嗯。”寧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朱二郎牙疼的看著她,聯想到最近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他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啥噩夢?夢……夢到咱們家沒錢了?”
寧氏本來已經快從那種驚慌失措的情緒中脫離了,畢竟她也清楚的知道,哪怕王香芹真的是豬精,那最多也就是追著朱四郎跑,哪怕在這之前,那也是自己追著王香芹跑。結果沒等到她自己安慰自己,就聽到朱二郎說了後頭那話,嚇得她猛的一打嗝,肚子微微抽痛。
她是孕婦啊!!
哪怕寧氏的身子骨一貫都挺好的,也架不住這接二連三的驚嚇。
眼瞅著離天明時分也沒多久了,朱二郎趕緊扶她起來,本來是想去趕牛車去鎮上的,還是寧氏自個兒不願意,說沒多大的事兒,問問赤腳大夫就成。
那要是赤腳大夫的話,就沒必要讓寧氏跟著跑了。朱二郎匆匆出了門,只過了一刻鐘,就將還睡眼惺忪的赤腳大夫拖了進來。
赤腳大夫雖說沒鎮上醫館裡坐診的大夫那般有能耐,可人家最多也就是醫術不好,這治不好疑難雜症,還會連把脈都不會?很快,赤腳大夫就將手搭在了寧氏的脈搏上,閉上眼睛認真的感受起來。
寧氏斜眼看著他。
她之所以拒絕了朱二郎去鎮上瞧大夫的主意,完全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是啥問題。
肚子裡的孩子沒啥事兒,最多也就是剛剛受驚過度抽抽了兩下,不要緊的。至於她本人的問題,平心而論,她不覺得大夫能治得好,甚至她覺得連劉神仙都拿這個事兒沒法子。
精怪啊!
哪怕還需要藉助別人的身體才能化形的,那不還是挺有本事的?凡人咋跟精怪鬥呢?更別提就這麼個最多隻會治療頭疼腦熱等小毛病的赤腳大夫了。
就這樣,寧氏淡定的看著大夫裝模作樣的給她把脈,她倒是要看看這人能把出什麼脈象來。
過了好一會兒,大夫都沒吭聲,一旁的朱二郎都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