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奉和令公綠野堂種花》。”
柏以凡面無表情:“哦。”
說完,轉身隨手提了個行李袋,挑了套迷彩服跑了。
出了班看到程逸灝捂著小心肝:“這老師怎麼什麼都知道?”
柏可非問柏以凡:“那個男老師應該就是你們班主任了。感覺怎麼樣?”
柏以凡客觀公正:“棋逢對手,潰不成軍。”
柏可非追問:“誰是對手,誰不成軍?”
柏以凡痛心疾首:“他是對手,我不成軍。”
程爸爸搖頭:“我們先去宿舍,等會兒我再跟老師打招呼。”
四個人就提著學校發的生活用品往回走,去和柏爸柏媽匯合。
路上程逸灝心有餘悸,就對柏以凡說:“班主任也太恐怖了,情報工作做得這麼好。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做什麼團支書。班主任親自說要盯我背書。還能有誰比我慘?誰?”
柏以凡:我,班主任要我晨昏定省,拍他馬屁。
這話太恥,柏以凡淡定說:“班長。”
程逸灝一抖:“先給未知的班長同學默哀三分鐘。”
柏以凡配合地低頭。
程逸灝又說:“對了,還有課代表。給他的課代表也默哀一下吧。”
柏以凡翻了個大白眼,在心裡給自己默哀一秒。
程逸灝最後感嘆:“哎,還以為上市一中住校,能輕鬆自由開始新生活。初三才那麼拼命,可現在,有什麼好?”
是啊,有什麼好?
柏以凡抬頭看向前方。
這時候已經走到教學區和宿舍區的岔路口,柏爸柏媽遠遠站著,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男生。那男生背影頎長,拉著一個手提箱,似乎在問路。
待走近,男生轉過臉,順著柏媽指著的方向看過來。輪廓深邃,一雙眼黑白分明。
“嘖。”柏可非發出一個語氣詞。
“靠!”程逸灝發出一個語氣詞。
柏以凡站在原地,什麼話沒說。
但他的腦子發出一個擬聲詞:轟!
炸了。
五雷轟頂,天靈蓋被劈,火山爆發,飛沙走石,天崩地裂。耳邊突然有聲音。
“我七點半飛一趟芝加哥。”
“你去哪兒?”
“你哥?”
“你聽我說!”
這人從前其實說得很少,少到柏以凡不知道他的過去。也就不知道,大學之前要去哪裡見他,連個Q號都特麼的查無此號沒註冊。自然更不會知道,此時此刻,他會出現在這裡。
吵了一架,然後自己掛了。柏以凡覺得他和這人不算善終。他一直想如果福利時限允許,能再見這人一面,自己一定會有很多感慨,就像自己再見到同樣沒能善終的柏爸柏媽和柏可非一樣。甚至他們之間有過的一切,會像電影一樣回放,讓他再記起早就忘記的細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