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坐在最上頭的老太太,琉璃一般的眼睛裡清澈的就像是一汪湖水,看的老太太心都要化了。
顫巍巍的手搭在扶手上,老太太撐著想站起來。蘇清秋下意思的想上前一扶,卻被老太太毫不猶豫的推開。
“知許——”
“我的知許啊。”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老太太伸出手想下去看的更清楚一點,丫鬟婆子們生怕老太太出事,趕忙的上前將人扶穩。
“祖母。”老太太眼中的激動與歡喜不是假的,雖十幾年沒見,但是血濃於水牽絆著親情。
面前的老人與自己現代的外祖母一樣的慈祥,記憶中的老人與面前的人重疊,溫知許的心放佛被什麼撞了一下,又酸又甜。
看著這個滿眼都是自己的老人,溫知許的眼淚一下就冒了出來,三兩步上前將人一把抱住:“祖母。”
老太太的手不停的撫摸著她的臉,整個明輝堂都只能聽見兩人的哭聲。
大夫人看著痛哭的兩人,舉著茶杯的手頓了頓。
十幾年沒見面,哪有這麼深的感情啊,這嫡小姐不是個多愁善感便就是個臉皮厚的,耳邊的哭聲吵的她頭疼,大夫人一時有些無語。
估計她祖孫兩還有的哭的,大夫人揉了揉太陽穴,帶著丫鬟婆子趕緊走了。
——
溫府十幾年沒回來的大小姐回府了,老太太一高興大賞特賞,她一輩子吃齋唸佛,便派人在城門口為窮苦人施粥半月。
府中奴才們一律賞半年工錢,奴才們得了賞錢,比過年還高興,直誇老太太菩薩心腸,整個府中都是一片喜氣洋洋。
溫知許此時正在自己的平安閣中,似雲邊吃著手中的糕點嘟囔著:“這溫府與家裡比還是差了點。”京城雖然官多街道又繁花似錦,但蘇州的溫柔水鄉是京城沒法比的。
似雲又是溫知許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見識博古,雖溫府氣派但見得多了自然不怕。
這句話恰好被走到平安閣的蘇清秋聽見了,她看著面前那塊匾額,是溫家那位如嫡仙般的三老爺親自寫的。
屋裡說話的是溫家小姐從蘇州帶過來的丫鬟,蘇清秋以前家事未曾沒落之前也算得上是大家出身,但剛來溫府的時候也還是被這股氣派給鎮住了。
哪知溫知許身邊的一個小丫鬟,都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不禁開始想,瓜爾佳氏一族,又是何等的氣派?
袖子裡的手頓了頓,按耐住心思,才帶著丫鬟走了進去。
“姐姐。”
蘇清秋臉帶笑意,溫溫柔柔的走了進去。
腳剛踏入平安閣,就被裡面的裝飾給驚豔了,從擺設到座椅,見慣了好東西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都是寶貝。
她背對著門,站在門口,看著斜躺在美人塌上,只虛虛用手肘撐著頭的溫知許。
纖細的手指軟的就像無骨頭,肌膚透明白皙的隱約泛著光。
塌上的人一襲簡單的紅色長裙,眼簾垂下稍稍上翹的眼睫毛又長又細,打在如玉般的臉上。
美人如畫,蘇清秋都怕自己稍稍大聲兒一點吵醒了她。
“表小姐。”她站在門口,不敢出聲,還是似雲眼尖兒,行了個禮之後連忙將自己小姐叫醒。
溫知許其實一早便醒了,但卻直到似雲喊她,她才睜開眼睛。
剛來那天她忙著關心祖母,對於這個原書中女主角其實只是粗粗看了一眼。
她按兵不動,女主倒是真找上門來了。
溫知許輕輕的撩起眼簾,看到這人第一眼就不得不嘆一聲,好一個溫柔如水,嬌小柔弱的美人。
“姐姐。”蘇清秋咬著唇,雪白的小臉上有絲絲委屈,襯的那身白色的儒裙,我見猶憐。
可沒人知道,擁有這樣一張可憐柔弱的臉,做起壞事來卻是毫不手軟,沒有家室也沒背景,卻能在後宮中佔的一席之地。
這樣一個人,說她沒手段,也沒人相信。
“清秋妹妹。”
女主會裝,溫知許也不遑多讓,直接忽視她滿臉的委屈,拉著手親熱道:“這會子外頭太陽毒,怎這個時候來了?”
五月的天,外面的太陽已經曬人了,溫知許是最怕熱的,屋子裡已經擺上了一盆冰。
蘇清秋靠近那冰盆,才覺得渾身的燥意舒緩了一些。她看冰盆前還擺了一個類似於扇子的東西。三片葉子依靠中間的圓軸,丫鬟一拉手柄邊開始輕微的轉動。
她盯著那奇怪的扇子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