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多少男人都好,是我心裡自私,怕你以後負我,怕以後傷心難過,我留一份理智給自己,哪怕你以後真的不喜歡我了,我就可以告訴我自己,天下男子多負心,沒有什麼可傷心的……”
“你是男人,你一心待我好時,別人會說你重情重義,他日你喜歡了別的女人,也沒人會指摘你負心,有的是人替你辯駁,哪個達官貴人不是三妻四妾,而我呢,我一人受著你的好時,會有人說我善妒,不賢惠,不體恤夫婿,當我再受不著你的好時,我就會成為全京城的笑柄,大概會說我仗著年輕貌美,才迷住了二爺,如今人老珠黃,還不是被拋到腦後頭了……”逢春輕輕低低地再道。
逢春喃喃再道:“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簡大哥身子不好,誕育不出後代,和吳姐姐有什麼關係,可大伯母只會怪吳姐姐肚子不爭氣,明明該擔責任的是簡大哥才對,這世道,對女子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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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已不記得,自己昨晚入睡前,到底嘀嘀叨叨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嘀嘀叨叨之後,姜筠是否再有嘀嘀叨叨,反正,等她再次睜眼時,已是次日一清早,晨光初熹,帳子內微光朦朧,姜筠不知何時醒了,以手支頭地斜躺著,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兩人昨天雖不算吵架,但晚上卻做了床頭吵架床尾和的事情,逢春略醒過神來後,柔柔地偎到姜筠心口,聲音朦朧的問道:“二爺什麼時候醒的?”茫然無措了大半天,日子卻還得照樣過下去。
姜筠攤平微有些酸困的手肘,又靜靜躺回到枕頭之上,將親近過來的逢春摟住,溫聲道:“才去了恭房一趟,回來後睡不著了,索性就等著你睡醒。”
逢春在姜筠胸口蹭了蹭,嘴裡輕哦了一聲,又道:“你生我的氣麼?”
姜筠捻了逢春一綹長髮,慢慢往手指頭上纏繞,口內微微頑笑道:“你一沒有移情別戀,二沒有紅杏出牆,我生你什麼氣,只是心裡有點發堵罷了。”
逢春睜著眼睛沒再接話,姜筠拿繞在手指上的頭髮尾端,掃了一下逢春的鼻子,再道:“擱在以往,我要是說我心裡發堵,你早就笑嘻嘻地給我揉心口了。”
輕眨一下眼睛,逢春探臉去親姜筠,姜筠難得被主動攻擊,自然奮力迎戰,繞著頭髮的手指,也跟著扣進逢春散開的長髮之內,待兩人氣喘吁吁分開時,逢春小聲道:“心裡別堵著了罷,我……以後信你就是了,真要有那麼一天,我自認倒黴就是了。”
姜筠輕輕笑道:“笨妮子……時辰還早,你冬天慣愛賴會兒床的,再眯會兒吧。”
逢春扁了扁嘴,說道:“看天色,也眯不了多久了,我還是起來吧……省得二爺老說晏哥兒愛睡懶覺,都是因為像我來著。”說著,就作勢要坐起身來,誰知,才起身一半,又叫姜筠伸手扯回去躺著,輕輕的喟嘆聲在耳邊響起,“又是新的一天了,昨天的事就此揭過,我們誰都別再想了。”時光大好,怎可輕負在瑣碎的吵鬧賭氣之中。
重重點了點頭,逢春又跟著輕輕‘嗯’了一聲。
冬天的天氣,也像小孩的臉,說變就變,昨日還豔陽高照,暖意融融,次一日便寒風驟起,涼意凜冽,嫤姐兒被母親勒令不許到外頭,只得留在屋子裡扯著胖弟弟蹦躂,待兩人蹦躂累了時,就雙雙蹭進母親懷裡求抱抱,逢春攬著兩個漂亮寶寶,心裡頭暖洋洋的。
不兩日,姚家報來一則喜訊,逢蘭生了個兒子。
長嫂韓氏不能動彈,逢蘭兒子洗三這日,便由逢春陪著姜夫人前往,因氣溫驟降,不方便帶嫤姐兒和晏哥兒出門,就把兩人送去頤華堂玩去了,姜筠撂出一句‘想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藉口後,姜夫人也欣然應允小兒子同去,洗三隻算小儀式,孟氏倒無需去湊熱鬧,滿月酒時去一趟也就夠了。
姜筠穿著一身厚重的華貴貂裘,騎馬走在前側,逢春陪姜夫人坐在車廂內。
近些年來,逢春與姜夫人相處頗為和睦,兩人倒不會一路無話,說說笑笑間就到了姚府,在大門口時,還遇到了恰巧也到的姜箬,見到孃家母親、二哥和二嫂,姜箬先是很興奮了一下,然後秀眉間略籠一層細細的輕愁。
姜筠心敏眼尖,見幼妹似有煩惱之事,遂出口問道:“阿箬,怎麼了你?是不是董臨瑞那小子欺負你了?”出嫁的姑娘在婆家過的好不好,和婆婆、老公的態度大有關聯,姜筠的第一反應,就是董臨瑞有問題了。
見老哥露出一幅殺氣騰騰的模樣,似乎只要她說一句‘就是董臨瑞欺負我了’,老哥就會掂刀去砍人的架勢,姜箬忍不住眉花眼笑道:“才沒有。”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