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杜導演,平時他和張導演派系沒有什麼利益輸送,不是很指望得上,可以說珍妮今年得獎的希望不是那麼的大,但她還是決定對威尼斯表現出相當的敬意和熱情,畢竟她去年拿了最佳女演員,這個人情總是要還的。
切薩雷選在今早和她開啟一個新的課程並非不可想象,珍妮也迫切地希望知道自己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好,因為她對自己的表現大體還是滿意的。不過她並不知道切薩雷在開口之前為什麼會那麼猶豫——總不可能是他忽然間害怕指出缺點會影響兩人的關係吧?
“如果我說我對人性確實很有信心,我想你會笑場的吧?”不論切薩雷怎麼想,既然進入到檢討談心模式,珍妮也就放下了疑惑和戒備,坦誠地說道,一邊說,她也在一邊思索著自己當時的想法,“是的,我確實為了這件事吃苦受累,在美國上空飛來飛去——而鮑勃卻給你打了電話,如果認真要思考的話,這可能是意味著鮑勃還是和你更為親密,畢竟,你是他家族的朋友,在利用完我之後,他還是更想透過這個電話把主動權交回給你。——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嗎?”
“暫且就當它是好了。”切薩雷說,“但你看起來似乎並不怨恨。”
“我不知道。”珍妮皺眉思索了一下,“我應該怨恨嗎?也許吧,如果不是你,而是另一個人和我合作,而鮑勃給他打了電話,那我也許會怨恨的,但另一方面,現在我們在談的是我和你——”
她聳了聳肩,“我想我們之間已經超越了這麼階段,不是嗎?我們已經經歷過這段路了。給你,給我,我並不在乎,如果你非要我說個理由,那我也……我不知道,我就只是不在乎而已。”
切薩雷唇邊的笑容漸漸明顯,他點了點頭,“是的,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有趣的是,事實上,我是在鮑勃的提醒下才發現這點的:順便一提,你昨晚確實把電話調到靜音,而且電量過低,鮑勃給你打了兩個電話以後,它應該就自動關機了。這並不是很禮貌,不過我已經為你解釋過了。”
這確實是珍妮在跨洋飛行後的老毛病,為了調過時差好好睡一覺,她經常會錯過一些電話,她在心底做了個筆記,下定決心以後要在這點上多加註意,同時聽著切薩雷往下說。
“談下這筆框架協議之後,鮑勃的情緒比較興奮,”切薩雷把她的表情變化看在眼底,他唇角的笑紋加深了片刻,但又很快消失不見,“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打不通你的電話以後,就打通了我的手機,不過,分享了這個好訊息以後,鮑勃的情緒一回落,立刻就意識到了這通電話打得有些不對,他擔憂這通電話會在我和你之間埋下不和的種子,製造出心結,所以向我表示了歉意,希望我不要誤會他的動機……奇怪的是,直到他說出口,我才感受到這麼做的確有不妥之處,而你可以肯定,我一直是個較為心細的人,錯過這一點對我來說幾乎不可想象——最終,我得出的結論和你一樣,我想我們已經走過了會互相猜忌的階段,這樣的事已經不足以在我們之間製造裂痕了,甚至我們都不會意識到這麼做會影響到對方,從這個角度來想,我和你的信任關係的確已經牢不可破。”
雖然對切薩雷的動機還有一定的疑慮,因為他好像又不是想要藉機給她上課,但聽到他的總結,珍妮也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她的肩膀放鬆了下來,“而我們可不是隨隨便便才走到今天的,是嗎?”
“過去的七年的確不是風平浪靜。”切薩雷承認道,他的眼神籠上了笑影,語調也柔和了下來——極為罕見地,他用上了懷念的語氣,“想到我們第一次會面時的防範心理,想到那段錄音——”
珍妮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是的,想到你當年讓我重複一遍方便你錄音的情景——”
在她的大笑聲裡,切薩雷少見地有些赧然,但他依然正面承認,“是的,當時的我還遠遠未稱得上成熟,事實上,如果說這七年間我有了什麼改變,那就是現在的我已經知道,人永遠沒有成熟這個概念,那就意味著止步不前。”
得益於切薩雷內斂的作風,他的進步可能對外人來說並不明顯,但在珍妮而言,她是那個‘春江水暖鴨先知’的人,如果說一開始,她和切薩雷的合作明顯還磕磕絆絆,需要一方去適應另一方的話,那麼,隨著她地位的上升以及切薩雷自己的改變,兩人的合作已經越來越默契順暢,這幾年再也沒有出現過強烈的衝突,一些正常的小分歧當然還有,但不論是她還是切薩雷,處理這些分歧的態度都成熟了很多。
——這還只是在經紀能力上的一些改變,自大夢創造之後,切薩雷在公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