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出危害莎莉的事,導致莎莉的多重人格障礙症再度發作該怎麼辦呢?
晚飯桌上,莎莉正常、風趣、富有魅力,對兩個孩子母性十足,反而羅傑寡言少語,當他望著莎莉時,時常出現幻覺,尤其是當莎莉露出戴芮那樣天真的微笑時,他更是恍恍惚惚,彷彿看到了戴芮向他奔來。戴芮已經成了他的生命之光,失去她讓羅傑痛不欲生。而莎莉還一無所知地談論著消失的幾個人格,“想到我曾經認為自己是那麼多種身份,真是滑稽,是嗎羅傑?那些我假裝是我朋友的洋娃娃,我為她們編造背景故事,說久了她們就成了真人,事實上她們從未存在——羅傑?”
不知不覺間,羅傑手裡已經拿出了一把槍,而當莎莉的表情轉為驚駭時,他忽然驚覺了這一點——他正舉槍衝著莎莉和他的孩子們。
慘然望著雖然驚慌,但卻毫不猶豫地把孩子們護到自己身後的莎莉,羅傑絕望地笑了,鏡頭偏轉到了置物櫃上,那兒擺了一個花瓶,裡頭插滿了盛放的鮮花,還有一個空的百憂解藥瓶。
一聲槍響,花瓣輕顫,牆面沾上了血跡,孩子們刺耳的號哭聲隨之響起,當鏡頭回到餐桌上方時,莎莉已經把倒地的羅傑摟在了懷裡,為他按壓著腹部的創口,她不斷地搖著頭,羅傑的身子不斷地輕顫,他緊緊地盯著莎莉,伸出手想撫摸她的臉頰,但在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跡以後,又嫌惡地把手放下了。
“我……我很抱歉。”他抽搐著說,“我很抱歉。”
在他迷離的幻覺中,戴芮又一次出現在了羅傑的眼前,她純淨而深情地望著羅傑,“你看起來很悲傷。”
羅傑的表情平靜了下來,他唇邊泛起了幸福的微笑——這是他們初識時戴芮的話。
戴芮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別那麼悲傷,羅傑。”
羅傑輕輕地呢喃了一句,“Yeah,別那麼悲傷,羅傑……”
伴隨著輕柔的絃樂,畫面轉黑,很快又再一次亮起,救護車閃著紅燈,兩個救護人員把羅傑抬出了屋子,莎莉家的保姆正和金斯頓對話,“是的,然後他忽然拿出手槍,我們都很驚慌……”
莎莉呢,她披著毛毯,擁著一對兒女坐在門廊前的鞦韆上,凝視羅傑的擔架。
她的眼神平靜而神秘,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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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段簡直是狗尾續貂。”正當羅伯特。德尼羅拿出投票信函時,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也就是奧斯卡主辦機構的主席弗蘭克。皮爾森也正好結束了自己的觀影歷程,“的確啦,珍妮弗的表演簡直是奇蹟,但大衛對驚悚、懸念的喜愛已經完全不知節制了,如果影片去掉金斯頓和第六個莎莉那條線,質量能再上一個臺階。現在,它只不過是一部該死的Cult片而已。”
作為經驗豐富,本身也有奧斯卡在手的導演、編劇,弗蘭克不否認他對珍妮弗的喜愛,但身為AMPAS的會長,弗蘭克又深知學院一直反感Cult片自然有其原因——由他這樣的演藝界名流以及好萊塢知名娛樂律師、製片高層等人組成的高層群體,人數大約有100多人,對於一些非技術類的重要獎項,他們雖然不是子協會成員,但也有投票權,這是因為和那些或者桀驁不馴,或者拉幫結派,或者隨波逐流的會員們相比,他們的選擇往往是很好的制衡手段。弗蘭克這些評委們投的都是安全票,為的就是確保奧斯卡評選出的結果能兼具藝術、商業、政治的需要,而非僅僅只是演技和公關的平衡。
別小看這100多人,事實上,在候選人接近的時候,這100多張選票的去向幾乎可以左右奧斯卡的走向了。而這也正是他們擁有投票權的初衷:奧斯卡之所以享有世界性的聲譽,和政府的大力扶持是分不開的,所以你不可能看到不符合政治正確的影片獲得最佳影片,比如說今年的最佳影片之爭,《斷背山》的演員表演、導演手法和劇本質量,都高於《撞車》,弗蘭克也認同這一點,但他的選票只會投給《撞車》,因為《撞車》講的是種族歧視和融合,這是美國的政治正確和主旋律,而《斷背山》所代表的敏感一面——LGBT,爭議性太大,幾乎有政治不正確的嫌疑了。
“如果大衛能抽掉這條線該有多好?”弗蘭克有些煩躁地站起身走了兩步,“表現手法精緻、節奏掌控得當,鏡頭語言豐滿——他甚至能因此拿到一個最佳導演的提名,女性的自我發現和解放——多好的題目,珍妮弗的影后幾乎就已經到手了,當然,她的年紀還很輕,如果不是瑞茜事件,我也不會有這樣的考慮……但不論如何,如果大衛能抽掉這條線,那麼在瑞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