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都樂意穿布鞋不愛穿解放鞋嘛。
麥穗拿了自己繡的花給她看,“娘,你瞅瞅我這個小花,是不是比以前好看了?”
林嵐感覺自己被閨女訓練得都要成手工達人了,母女倆還學上繡花了,不過她並不反對麥穗學,反正小孩子精力旺盛興趣多學什麼像什麼,挺好的。
“我瞅著好多了,繡在你領口挺好看的。”
麥穗:“娘,我給你繡個錢包。我就不用了,女孩子要艱苦樸素。”
林嵐就笑,摸摸她的頭髮,閨女大了越來越注意。
雖然這時候都是灰突突的顏色,卻已經開始綻放出美麗的色彩,女孩子裡面的衣服都悄悄做點變化。
她今年就想給麥穗織個紅色的毛衣。
小旺現在更加沉迷於畫畫和音樂,他似乎在兩者之間找到共通,時常吹口琴呢又去拿起畫筆唰唰塗抹,或者正畫畫呢,突然又來了靈感,開始寫曲子彈吉他。
甚至吃飯的時候突然不吃了,拿著筷子發呆或者開始有節奏地敲打碗盤子,要麼就跑去寫點啥。他學完五線譜的基礎知識,現在會簡單地做曲子,自己彈彈。
所以家裡人也習慣在小旺吃飯的時候突然開始敲敲打打,大家都斂氣屏息慢慢吃飯,生怕打擾他的靈感。
麥穗和二旺彈吉他是愛好,只為了彈唱,小旺卻為了做曲子,要是心裡突然湧上一股暖流,那就是一段音符或者旋律,能寫出來就寫,寫不出來就去咚咚咚地開始彈。
甚至有時候半夜,大家正睡得香呢,就傳來吉他的琴絃聲,那是小旺睡夢中有了靈感。
他第一次半夜爬起來彈吉他,就是半夜半夢半醒中彈的《遠去的姑娘》。
去年冬天樊笑走後的某天,半夜裡小旺突然坐起來。他看不清也不需要點燈,閉著眼爬到腰炕上,摸到麥穗放在那裡的吉他就咚咚咚地就彈起來:
“你來時~滿臉淚光,你離開~滿身風霜,不變的是你~笑的模樣,遠去的姑娘,友誼~地久天長……~我們愛你眼神明亮,我們愛你勤勞善良,怎能忘~怎能忘~~~,我們的姑娘,祝你~平安吉祥……”
他這麼一彈一唱,除了三旺別人都醒了。
大旺醒了先把扒在自己身上的三旺踹開,然後摸索著火柴點燈。二旺也摸著手電筒朝著聲音照了照,就跟聚光燈一樣打在小旺的身上。
亮光裡,小小的孩子穿著米白色的睡衣坐在炕桌上,翹著二郎腿,費力地抱著吉他,小手流暢地彈著。
他閉著眼仿若還在睡夢中,長長的睫毛上凝著一滴淚珠,雪白的臉蛋在昏暗中熠熠生光:
“我的遠方,我的希望,我們也會嚮往遠方~~~我的故鄉,我的希望,那裡有我的爹孃~~”
麥穗也出來看,她和大旺、二旺都看呆了,這還是小旺嗎?
怎麼感覺除了稚嫩的童音,倒像個陌生的大人?這也太神奇了。
突然,三旺做夢打拳嘿嘿哈依騰得坐起來,“咦~哈!”他撓撓頭,看看屋裡,“啊,你們……幹嘛呢?”
他看到彈琴的小旺,“啊——小旺哥,你、你啥時候會彈吉他了?”
每次他看都是麥姐和二哥跟著樊姐姐學,也沒見小旺怎麼學啊,怎麼就會了?太不可思議了!太神奇了!
他對吉他沒多少興趣,自然不知道小旺對樂器的學習能力有多出色,也不知道小旺私下裡跟著樊笑幾個彈過多少。其實在二旺還沒學會的時候,小旺就已經學會了。
林嵐和韓青松也披衣過來瞅瞅,小旺正好把自己的曲子彈完。他如夢初醒般放下吉他,瞅瞅這個瞅瞅那個,“咦,你們幹嘛呢?”
眾人:“……”
林嵐趕緊過去把小旺給抱回被窩,給他擦擦滿臉的眼淚,“可別給我小孩兒凍壞了。”
小旺趴在她胸口,孃的胸口軟軟的,香香的,他抱住蹭了蹭。
林嵐摸摸他的頭,“這是做夢啦?”
小旺點點頭,“我夢見……樊姐姐走了,大哥走了,姐姐走了……娘也走了,都走了……嗚嗚~~”
林嵐笑起來,柔聲道:“娘怎麼會走呢,娘和爹永遠都不走永遠在家守著,等著你們。”
三旺:“大哥,為什麼我這個樣子就得挨鞭子,小旺哥就招人疼呢?你說這是為啥?”
他約莫還記得自己光著腚下去喝酒唱戲,被記鞭子,後來一起捱揍呢。
大旺瞥了他一眼,嗤一聲,惜字如金地一個字不說。
然後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