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琅被包圍在中間,不緊不慢的行走著,偶爾停下腳步問一問物價,這也是探察民情的一種方式。
賀琅停步在一處肉攤前,正問著肉價,牛肉幾何,豬肉幾何,突然就感覺有人快速靠近,他立即轉身防備,但一轉身,這種靠近的感覺便沒有了。
賀琅不放心,一邊眼觀四路,一邊摸了摸衣領,沒有異物,摸了摸袖口,沒有異物,摸了摸手臂,沒有痛感或癢感,摸了摸腰帶,咦,腰帶上墜著的兩枚玉佩都不見了!
高手啊,手真快。
太子的這一連串動作讓今日值班的東宮校尉心頭髮顫,生怕出了什麼疏漏:“公子,可是有什麼不妥?”
賀琅緩緩點頭:“有,本公子的玉佩被人偷走了,高手,出手極快。”
賀琅朗目掃向東宮校尉:“你們沒有發現?”
東宮校尉頭皮發麻:“屬下知罪,請公子責罰。”
“過失,可以先記著,你們先找找周圍可有可疑之人,若是找到,直接扣下。”賀琅盯著東宮校尉,“這是你們將功被過的機會。”
“是。”東宮校尉即刻領命傳話下去,命兩支護衛小隊立即觀察周圍,是否有可疑之人。
可惜觀察了一輪又一輪,東宮校尉和護衛小隊並沒有任何發現,安全護送太子回到私邸後,他們垂頭喪氣的向太子領罰。
賀琅罰了他們十軍棍,但可使小棍。
軍棍的力度比起廷仗來說更重,小棍還好,只是傷皮肉,大棍的話,幾棍下去斷骨、內出血都是常事。
東宮校尉和護衛小隊領了十軍棍,雖然只是小棍,但也要躺在床上養幾天了。
但相較於太子被人近身靠近,而他們這些護衛卻沒有半點發現來說,這個處罰已經很輕了,若來人不是小偷而是刺客,今日太子不死也得重傷了。
東宮校尉感激涕零的領罰退下。
賀琅看著窗外,輕輕嘆息。
唉,看來步行在鬧市之中還是很危險的,還是要坐車駕走御道啊,千萬不能心懷僥倖,雖然坐車駕會遇到討厭的王家人,但總好過遇到刺客,唉,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啊。
正嘆息著,賀琅突然又感覺到了那種有人靠近的危險感,賀琅疾速後退,直接撞翻了座下的寬椅。
正後退,賀琅眼尾餘光看到左側前方有黑影閃過,賀琅也不確定那處是真有黑影還是光線的錯覺,但他還是以更快速的腳步儘可能遠的避開了那處。
退到了賀琅覺得安全的距離,他停下了腳步,仔細辨聽四周的聲響,但是他這一連串的舉動卻讓四周侍立的侍人和宮女,包括柯全和魯用都連吸了好幾口氣,一時間賀琅只聽到四周全是輕輕的抽氣聲。
賀琅的劍眉深深的擰了起來。
既然聽不到對方的位置和動靜,那就乾脆開誠布開的喊出來。
“出來,孤知道你就在這裡,你先前在西市裡偷了孤的玉佩,如今又跟到了孤的私邸,你就是在西市時不知孤是誰,此刻也該知曉了吧,你跟著孤,到底意欲何為?”
四下裡一片安靜。
賀琅等了一會兒,就在他以為對方不會現身時,突然一道人影出現在了殿中央。
“哈哈哈,猜猜我是誰?”蒙面人發出了得瑟的調笑。
賀琅眼中有亮光閃過:“於亮。”
“哈。。。喝。”蒙面人正笑著突然就被賀琅的答案給嗆到了,他指著賀琅大叫,“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賀琅整理儀態,又恢復了從容的氣度:“孤當然知道你是誰,神偷於亮。”他當然知道他,前世時他也是玩這套,偷遍滿天下後,突然某一日他就出現在他的帳營中,差點被他的親兵們當作刺客給亂刀砍死了。
“你怎麼會來?手癢了,想偷一偷孤的物品?”賀琅挺好奇的,前世時,於亮還要過好幾年才會來投奔他,今生怎麼會這麼早就來了?
於亮摘下了蒙面的黑布巾,反正被識破身份了,蒙不蒙面的無所謂了。
“沒想到本神偷的大名都傳到太子的耳朵裡了,嘿嘿嘿,真是那個受寵,呃,受寵什麼驚?”於亮不回答太子的問題,反而扯到自己的聲名遠播上,笑的越發得瑟。
“受寵若驚,一知半解就別胡說。”賀琅搖了搖頭,真是文盲瞎斷句,受寵若驚一共就四個字,他就偏偏斷在前面兩個字上,被不知情的人聽去,還以為他怎麼寵信他了。
“你到底為何而來?”賀琅又把問話問了一遍。
於亮耍帥似的摸了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