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召廷裡,她歷來是獨來獨往。
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就是姬放。
姬放告訴她,她是一名孤兒,自小就出生在召廷。
由於一次任務,她喪失了記憶。
從那以後,她就是教廷的第九大主召了。
狐九笙對姬放的話都很信任,因為她能感覺到,姬放是她所熟悉的人。
可是,這一次的仙居國的任務後,她卻開始懷疑。
她真的是自小就出生在召廷?
為什麼,在她看到了那個叫做雲笙的大周少女時,會產生那樣異樣的感覺。
她在仙居冰瀑城呆了三年,這三年裡,她和在召廷裡時一樣,獨來獨往,不和任何人打交道。
她暗中觀察了冰瀑城的地勢,確定了血蛟所在。
可她一不留神,卻被精靈們打成了重傷。
那一次,若是沒有云笙的幫助,她恐怕已經死了。
也是那時候開始,她留意到了雲笙,那名少女,她初次見到時,就覺得與眾不同。
她有種想和雲笙親近的衝動。
那少女顯然也很喜歡自己,她學習冰雕時,很認真。
那種喜歡是發乎內心的。
在她缺乏幾根琴絃時,狐九笙竟然是毫不猶豫,就拔下了幾根頭髮送給雲笙。
這對於她而言,是特別不可思議的事情。
看到雲笙的笑容時,狐九笙卻有一種很開心的感覺。
開心,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種感覺了。
漸漸地,狐九笙喜歡上了和雲笙相處的日子。
這種日子,比起她早前在召廷的日子,要好上許多。
召廷,雖然裝飾豪華,她又是召廷裡最受人尊敬的十三大主教之一,可是,她從沒有感覺到開心。
相比之下,冰牢的日子,清苦,簡單,可就是這樣的日子,有云笙和她彈奏的音樂,沒有殺戮,只有祥和,反倒是讓她覺得很是愉快。
可是,隨著女王誕辰的一天天的接近,她越獄釋放血蛟的日子一天天的接近。
狐九笙竟是慌張了起來。
她知道釋放血蛟意味著什麼。
可是她不能違背召廷和教皇的意思。
那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當她被刑罰後,走進牢房時,就聽到了葉夏那群人,說要設計陷害雲笙。
那一刻,她有種衝動,想要將牢房裡那些人統統殺死。
凡是可能傷害到雲笙的人,她都要剷除。
可是雲笙就坐在了那裡,冥想狀態下的她,看上去比冰瀑城的白雪還要乾淨。
若是她看到了自己一手血腥的模樣,她恐怕會失望吧。
抱著複雜的情緒,狐九笙閉目養神。
她們成功越獄了。
讓她開心的是,雲笙在逃離牢房時,竟是想和她一起走,她還說她歡迎自己到大周去。
只是……她拒絕了。
她是召廷的殺人工具,手中沾滿了無數的鮮血,她不能背叛召廷。
本以為在牢房的那次訣別,已經是兩人最後一次相遇了,但是狐九笙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再次遇到了雲笙,而且還是以敵人的身份相遇的。
雲笙是個極其複雜的人,她是一名醫者,她會出手救自己這個完全不相干的人,她竟然也站在了仙居國的那一邊。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失望。
狐九笙在心底慘笑,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啊。
按照教皇大人的命令,她獲取血蛟後,就必須在仙居國尋找八荒神器的下落,可是她卻沒有那麼做。
在打傷了雲笙的那一瞬,狐九笙覺得心臟都要被人撕裂了。
那種感覺,很難形容,有一瞬,狐九笙甚至覺得自己是和雲笙骨肉相連的。
尤其是,在雲笙喊出了那一聲孃的時候,狐九笙整個人都懵了。
儘管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是雲笙的孃親,可是從雲笙的眼底下,她能看得出,她沒有在撒謊。
她是她的女兒嘛?
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告訴她,她有女兒?
她有女兒,那她的丈夫又是什麼人,狐九笙茫然了。
那一刻,她清楚地明白了,她和雲笙必定有什麼干係。
所以當神風出現時,儘管狐九笙並沒有將神風在內的那一干精靈們看在眼裡,她依舊是無心戀戰,立刻離開了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