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時候不好,非要在大爺回來的時候……”
聽著這些話,簡錦怔了怔,下意識問:“他叫什麼名字?”
“也就是個瞎奴,誰還記得他叫什麼名字。”
“那他的屍體放哪了?”
“誰知道呢,估計這會往亂葬崗的路上運著,也不說定還在府裡。”
想想也是,沒人願意染這份晦氣。
簡錦心中不知什麼滋味,說心痛稱不上,但也不是無動於衷,畢竟她跟他相處了幾天,朝夕相對間他那一身累累傷疤,教人看得心驚肉跳,也教人打心眼裡覺得可憐。
簡錦目光往他們臉上掃了一圈:“帶我去見見他。”
矮奴才一皺眉頭,正要搬二爺出來,簡錦卻早已料到,當下堵了回去:“你如果不帶我去,我便在二爺面前說你的壞話。”
他驚得直瞪眼。
簡錦看透他心中想法,笑了笑,直言道:“我就是這麼個人,心眼小,誰要是拂逆了我,我偏不讓這個人好過,誰要是待我好,我也百般回報過去。”
相識一場,她總要去送送他。
況且,她還存了別的心思。
幾個奴才低聲商量了會兒,最後一合計就讓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奴才送她過去。
趕得正巧,到了偏門正見一個老奴運著輛車往外頭走去,車上卷著一張破爛席子,席尾露出半截蒼白的腳掌。
奴才攔住這老奴,簡錦則蹲在席頭,亂糟糟的頭髮從席中漏出來,散出一股惡臭味,蒼蠅縈繞其上,嗡嗡直響。
她伸手輕撫過席面,輕聲道:“病痛無人知,垂死之際遭人嫌棄,就連死了也都是蓋上一張破草蓆給扔到亂葬崗上……我雖然知道你痛苦,卻也無可奈何,只希望你到了孟婆橋邊,把孟婆湯喝得一乾二淨,免得來世投胎還不忘這輩子的苦。”
她低垂眼簾,聲音卻提高了些:“可是我又希望你不要忘,好好記得這輩子的苦,若是來世投胎生個權勢人家, 就用權勢壓制著上輩子欺負過你、辱罵你、打罵你的人……”
在旁邊站著的奴才越聽越心驚,忙喝止她。
簡錦並未理睬他色厲內荏的喝聲,手指輕輕搭了幾下席面,彷彿安慰人似的,自顧自說道:“我知道你死不瞑目,黃泉路上你好好地走,我來報你的……”
眼前這卷草蓆似乎動了一下,從底下冒出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呻吟。
簡錦合上嘴唇,眼中瞳孔深縮了縮。
奴才卻聽她這番話聽得心驚不安,大步跨來,要一把拽她起。
不料大掌剛碰到她肩膀,簡錦立馬恢復清明,騰地起身。
風灌進袖管獵獵作響,她的手從袖中滑出,像捏著把細巧的東西,快要往他右肩刺進去時,猛地耳邊響起道婉麗的女聲:“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簡錦眸光輕閃,立即將手隱入袖中,任由奴才粗魯地將她一把提了起來。
奴才上前拱手道:“只是府裡剛剛死了個瞎奴,咱們正要運這具屍體出去,打擾到了小姐清靜,實在惶恐。”
簡錦低頭退了幾步。
蕭茹不動聲色地看著,又暗地裡使了個眼色。襲香會意,立馬上前幾步走到奴才跟前,含笑道:“我家小姐脾氣好,就不與你們計較了。哎對了,瞧著你眼熟,是二爺院子裡的人吧?”
奴才點頭應是,但不知道這兩人來這裡的原因,一時心裡惴惴,面上也起了些汗。
“瞧你這魂兒都飛了的樣子,真是逗人,”襲香掩袖笑起來,瞥到了他身後的纖影,她說道,“你們來的也正是時候,我家小姐剛剛在前頭花園裡捉蝴蝶,不小心把扇子扔到樹叢裡去了,咱們個子夠不到,就需要一個大高個的過去。”
話說到這份上,奴才瞭然,卻又躊躇起來。
茹小姐脾氣大,絕對不能惹怒了。
二爺臨走前的囑咐,他也不敢不聽,更不能將人獨自扔在這裡。
襲香也慣是會看眼色的,細小的一雙眸子帶了水似的看著他,笑著道:“你擔心什麼,不過就一會兒工夫,難道還怕你這個小跟班跟丟了不成?”
奴才被盯得臉上鬧了紅,心想也就是去取把扇子,耽擱不了多少時間,況且這裡又是蕭府,這人又不會被拐走。
於是無視簡錦的暗示,就跟著蕭茹後頭去取扇子了。
他們一走,就有兩團黑影從門後面竄出來,身材魁梧高大,臉上起著獰笑步步逼來。
簡錦後退著躲開,餘光瞥見人影尚未走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