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往肚裡咽,可當時我姐姐年紀太小,承受不住這事於是就瘋了。
“回宮以後母妃也驚嚇過度,纏綿病榻,皇上覺得此事不對勁,暗地裡派人去查,最後查出來的真相竟是稱母妃與那夥賊人早就有染,去靜安寺祈福只是他們通姦的藉口。
“扯這種理由來已經十分荒唐,偏偏皇上信以為真,就將母妃囚在殿中日夜折磨,後來竟認為姐姐是他的恥辱,想要害死她,母妃拼盡一命才護住她,卻也知道宮中再無我們三人的立足之地,主動請命搬去冷宮。”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當年的事情歷歷在目,重溫一遍就是一次折磨,幾乎都將他的心抓得血淋淋。
簡錦頓覺於心不忍,扶住他的臂膀,不禁沒有打斷他。
這些話在他心裡憋了許久,以後怕是沒有再發洩的機會,這時候不讓他說出來,才是真正的殘忍。
“母妃搬到冷宮後,看到姐姐一天天發瘋,終於承受不住徹底崩潰,從此時而瘋癲時而清醒,大多半情況下都被冷宮裡的老婆子折磨,鮮少才有清醒的時刻。這麼多年,我幾乎忘記她的樣子,但還記得忽然有一天她忽然抱住我,一遍遍地告訴我不能死在冷宮裡,出去了也要記得帶上她和姐姐。
“當時我以為她病好了,高興得整整一夜睡不著覺,第二天夜裡,她放了一把火燒燬整個冷宮,也把她燒沒了,過後不久皇上把我接了出去。我心裡十分的清楚,他不會放過姐姐,謊稱她在大火中燒死,其實這麼多年,她都被我藏在燕王府內。”
楚辜看著她,眼眶發紅,滿眼血絲,整個人都透出一股深深的哀慼,“這個秘密我不能傾訴給別人,可是就這樣藏著也難受,就像是被刀子捅了一樣。”
簡錦忍不住抱住他,低聲道:“這些事都過去了,如今你有我,你有我在。”
楚辜感受到她心底最深切的溫柔,一時大慟大悲,更也像是初得人世間第一份情意,喜得竟到癲狂。
他忍不住抱住她,貼著她溫熱的臉蛋,一股酸熱忽的冒出眼眶。楚辜緊緊地闔住眼眸,聲音裡微帶顫抖:“我都知道。可是我還是想和你解釋清楚,書房裡的那些信真不是我親筆所寫……”
他如此急切地解釋清楚,無非是想解開兩人最深的心結,簡錦知道這點,也不想再讓他多一秒的懷疑,輕輕說道:“王爺,就算你不說,我也明白這件事。”
楚辜疑惑地看著她。
簡錦解釋道:“這幾日我一個人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包括那天的事情,其實有很多破綻,如果真是你親筆所寫的書信,為了不讓我發覺,自然會放在一個妥帖的地方,而不是那樣一個明顯的地方。再者,我之所以能找到這些書信,還是很早之前有人告訴我的,細想下來,這個人有很大的可疑。”
楚辜聞言擰眉深思,沉聲道:“你說的這人可是薛定雪?”
簡錦疑惑道:“王爺也猜到他了?”
楚辜頷首道:“後來我審問過陸無雙,雖然她始終不肯吐露真相,最後還是被我撬出一些線索,此事必然與薛定雪有很大的關係。目前,我已派人緝拿他,只要他露出馬腳,必有一日會被我擒到。”
簡錦卻是道:“可是他這樣做,只能挑撥我和你的關係,其他的目的也到達不了,他到底圖的是什麼?”
楚辜道:“只怕他想的就是挑撥你我之間的關係,這背後有什麼原因我不清楚,但是陸無雙事敗,他一定會尋些其他法子來搗亂,這段時間你需萬分小心。”
簡錦點了點頭,一方在明一方在暗,也只能這樣了。
看著她粉嫩雪白的臉頰,楚辜竟是情難自控,不禁呢喃出聲:“小錦。”
他這聲喊得繾綣溫柔,簡錦瞬間從正事中抽身,下意識抬眸看他,卻觸及到他眼中的情意,不免羞垂眼簾,低聲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楚辜卻是捧住她的臉,“我還有一事需要與你解釋。”
簡錦心裡已明白過來,也不說什麼,只等著他先開口,緩緩說道:“關於和古蘭公主的婚事,我必須與你解釋清楚。這件事我必須坦言,早在孝州城時睿王已帶來皇上的口諭,那時我對你有意,你卻對我並未流露真情,我怕這事會將你嚇走,便想著尋到一個好時機才告訴你。”
簡錦不知這麼久之前皇上就已許配好他的婚事,酸澀的情緒再次席捲而來,垂眸不語。
他的有意,他的真心,不是苦苦隱瞞的藉口,他若真對她好,就不該一直將她瞞在鼓裡,而不是讓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插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