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楚辜才剛剛騎馬跨進宮門,身後的長壽急忙跟上來堵在他跟前,急勒韁繩,馬兒仰天長嘯,他滿頭大汗地道:“王爺,薛鳳帶來的古蘭士兵正在撤離京城,怕是此事有詐!”
楚辜回神勒馬細聽,果真聽到宮門外頭士兵整齊矯健的步伐聲,竟真是在往城門口走去。
楚辜一瞬間猶如當頭棒喝,心頭狂跳不止,當即調轉馬頭出去,結果不知何時宮門盡數關上,御林軍排列開來,手持長矛,神情嚴肅,不知何時神策軍已經被關在宮門之外,束手無策。
宮門內,御林軍的將領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有令,不得私自放任何人出宮門,還請燕王見諒。”
長壽看到這一幕,當即暗道一聲不好,下意識朝楚辜看去。
此時楚辜的臉色已經沉到谷底,心中隱隱猜到了什麼,但仍是不想相信,鐵青著臉色,問這個將領,“皇上現在在何處?”
將領道:“回燕王,皇上如今正在城牆上禮送古蘭大軍出城。”
楚辜聞言臉上頓變,立馬明白過來皇上早已和薛鳳串通好,存心要將他困在此處,而他們趁他出不去的空檔就妄想要帶走簡錦。一旦想到這點,楚辜不禁緊捏韁繩,騎著馬上前,厲聲道:“讓開。”
諸位御林軍紋絲不動,將領更是道:“皇上命令已下,奴才們不敢違抗,若是燕王實在想出去,等到皇上回宮即可。”
要等到皇上回宮早已人去樓空,他出去還有什麼意思,楚辜簡直怒不可遏,氣到握緊韁繩的手掌都在微微顫抖,他無論如何也都想不到皇上會和薛鳳串通在一起,而簡錦更是對他冷淡,存心要離他而去。
楚辜心中被怒火填滿,一時不能冷靜下來,幾乎烏眸冒火,單槍匹馬衝上前,揚起手上的韁繩往將領身上打去,冷笑道:“你不開,本王就打到你開為止。”
他是用足了力道甩下這鞭子,只一下就把將領背後打得皮開肉綻,鮮血都冒出來,但是這個將領咬著牙,青筋都爆滿脖子,愣是一聲喘息都不發出來,而守在宮門口的御林軍更是無動於衷。
楚辜看到這一幕,心知再使什麼法子也沒什麼用,收回韁繩,望著緊緊閉合的宮門,渾身忽然泛起一股虛乏的無力感。
這扇高大的宮門之內,他如被困餓獸,走不出去一步,而這扇宮門之外,他這輩子最喜歡的人竟在一點點走遠,從此要遠離他的生命。
他捨不得,萬般的捨不得、不甘心,可是他有什麼辦法?他根本沒有一點辦法。
楚辜突然調轉馬頭背對眾人,雙目緊緊闔上。空中落下洋洋大雪,紛紛覆住萬重金碧輝煌的宮闕,似乎天地間只落下一抹銀白的顏色,抹去了一切痕跡,連從他眼裡垂下來的細小淚珠都一同掩埋進去。
而此時遠在城門口的簡錦彷彿有感應似的,突然頓住腳步,回眸遙望。
一旁的薛鳳察覺到她的情緒,也一同停下來,柔聲道:“怎麼了?”
簡錦回神,微笑搖了搖頭,問道:“我們走了,公主和薛定雪怎麼辦?”
正在說話,薛鳳已經含笑望向她身後,簡錦察覺到他的眼神,立馬回神凝望,竟是見到一輛馬車和一匹馬正緩緩駛來,行步在街道中央的古蘭大軍都紛紛為其讓道。
等到他們行到跟前,簡錦才認清楚騎在馬上鳳眸含笑的男人是薛定雪,那坐在馬車裡的就是公主了。
馬車簾子掀開來,露出公主的面孔,未語先落淚,朝簡錦張開雙臂。
簡錦走上前,微笑回擁她。
公主笑著落下淚來,緊緊地抱住她,哽咽地呢喃道:“好孩子,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
薛定雪也在一旁欣慰道:“公主終於能得償所願以慰先帝在天之靈。”
將情緒都收拾乾淨之後,隊伍重新出發,簡錦卻是遲遲不上馬車,凝望落雪中寂寥的京城,一股無法言喻的孤寂瀰漫在心底,無法與人細說。
她也清楚再多的留戀也無用,遲早是要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斂起傷感的情緒,正要準備上馬車,餘光不經意瞥到斜對面的巷子口隱著幾道人影,正悄悄地望著她。
而一看到他們,簡錦不禁潸然淚下。
那條不遠的巷子口藏著雙喜、流珠、沈喬鴻、常緹,這些人中有些是與她血肉相連的親人,卻獨獨不見大哥。
簡錦淚眼婆娑地凝視著他們,久久的,不捨得移開目光,士兵忍不住婉言催促幾聲,就連薛鳳也目露疑惑,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是看到了巷子口的景象。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