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七八百倍。
玄學的事兒沒法用神經科學常識來解釋,總之她和燕王殿下一人控制著半邊身體; 男右女左; 別提多彆扭了。
那邊廂屍王已經優雅從容地從棺材裡爬了出來。
梁王外觀並不猙獰; 儀表服飾都相當體面; 金縷衣上的玉片隨著他的動作相互碰撞; 發出清泠泠的聲響,樂器般悅耳動人,可傳到董曉悅的耳朵裡只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她能感知到的左半邊身體開始出現各種恐懼反應,肩頸肌肉僵硬,腸胃絞緊,手心出汗,血液往雙腿匯聚,這是身體感覺到了危險; 本能告訴她趕緊逃。
根本無處可逃; 他們惟有背水一戰。
“別怕; ”梁玄溫柔又堅定; “有我在。”
說來也神奇,經他這麼一安慰,董曉悅真的安心了不少:'殿下有什麼脫身的辦法嗎?'
梁玄坦白道:“並無。”
[。。。。。。]那你說得那麼好聽!
“有孤在; 黃泉路上有個伴,不好麼?”
話是這麼說,燕王殿下向來日天日地,從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不自量力也罷,螳臂當車也罷,總之不能躺平了等死。
他把手指放到嘴邊:“我數到三,一起張嘴。”
董曉悅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管答應:[好。]
兩人同心協力把嘴張開。
梁玄控制著右手,把食指塞進上下牙之間:“我數到三,一起使勁咬破手指,一,二,三。”
董曉悅這才明白他是要以指尖血代替硃砂畫符,她生怕誤了殿下的事,真材實料地狠狠咬下去。
梁玄“嘶”地一聲:“行了,鬆開。。。。。。要斷了。”
[等等殿下!]董小姐靈機一動,[左手也來一下,一二三,咬!]
他們一人控制一隻手,不正好可以同時畫兩個符,豈不是事半功倍!
屍王在棺材裡躺了幾百年,大約也是悶得發慌,難得來個活人陪他玩,並不急著將他們碾死,反而坐在棺材邊沿上,託著腮幫子,歪著頭,饒有興味地看著眼前這古里古怪的道士。
就年齒來說,此人的修為道行可以說很高了,可不知為何行動如此遲緩,把手指咬破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也費了好半晌,還一會兒右手一會兒左手的,難不成一根手指還不夠用?
正想著,眼前人彷彿一下子摁下八倍速,動作雖然仍舊彆扭,可手法快得眼花繚亂,只見他雙手齊動,竟是同時憑空畫起符來。
梁玄控制的右手畫的是太上淨心符,撇開這一言難盡的名字不提,此符乃是天鏡派壓箱底的術法,威力無窮,是危機關頭用來保命的,專在降伏屍妖失敗時借天罰之力來個毀屍滅跡。
只是這符咒耗費巨大靈力,若是一擊不成,他們便沒有後招可用了——其實也無所謂,反正他們也沒機會出第二招。
為了與之配合,董曉悅畫的是個龍鳴符,這符聽起來牛逼哄哄,其實有些雞肋,簡而言之就是個放大器,單用沒什麼效果,須得和其它符咒配合,然而兩咒必須同步完成,很難有人配合得如此默契無間,加上兩人靈力修為的差異,這符咒的效力便大打折扣。
董曉悅和梁玄雙魂一體,自然沒有這些問題,這套符簡直是替他們量身定製的。
梁玄一提太上淨心符,董曉悅幾乎是毫不猶豫想到了龍鳴符,燕王殿下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神女與他心有靈犀,難道還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屍王先前還抱著貓耍耗子的心態看他們蹦躂,此時察覺出不對來。
天鏡派的符他自然是看不懂的,只是覺著納悶,尋常人一手畫方一手畫圓都很難成,這道士竟然可以左右開弓同時寫這麼複雜的符咒,這等奇技,莫不是真有什麼講究?
他不敢再大意,騰地從棺材上跳下來,手指彎曲成爪,朝那道士猛地一推。
董曉悅感覺空氣彷彿凝成無數利箭破空而來,直刺她面門,這時兩道符恰好也畫到了最後一筆,空氣中兩道符文若隱若現閃著金光,旋即合二為一,互為表裡,巢狀成一個繁複無比的圖案。
那金光陡然變強,整個墓室霎時被耀眼的光芒籠罩,彷彿引爆了個閃光彈。
屍王一時輕敵,沒料到這符咒有如此威力,趕緊推掌去接,符咒之力似有千鈞,彷彿一記重拳直衝他腹部,竟將他生生逼退至牆根,他渾身堅硬似鐵,雙腳彷彿兩把鑿刀,一行退,一行在石板上刻出兩條深深的凹痕。
梁王一用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