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太醫還沒走,叫他開個預防風寒的方子,煎了藥大家都喝點,特別是你們這幾個總和我待一起的。”
頓了頓又吩咐:“對了,也送點到門下省去,咳咳。。。。。。荀公子是客人,千萬不能在我們這兒病了,還有。。。。。。去廚房看看,今天有什麼好吃又管飽的點心,裝一盒一起送過去,別太打眼。。。。。。”荀延剛進衙門,不能太高調,免得被人排擠。
碧琉璃笑著應是,心說這荀公子真是了得,殿下一提起他,嘴角總是含笑,連眉眼都柔和起來,比起苦戀林駙馬時,性子也平和了不少,若是換了以往,為這場病還不知要怎麼遷怒。
這麼想的人顯然不止她一個,全府上下都把世界和平歸功於荀面首,求佛祖保佑他身體康泰,長長久久地在長公主府待下去。
莫名其妙人氣高漲的荀面首對此一無所知,他一走進延英殿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眾人的視線全都匯聚到他身上——誠然,他生得芝蘭玉樹,穿了他家阿月送的衣裳更是如虎添翼,俊美得天上有,世間無,引人矚目乃是題中應有之義。
可是除了羨慕嫉妒恨之外,分明有不少幸災樂禍的意味,這就不太正常了。
他只作不覺,與同僚們頷首致意,招搖地走到自己的書案前坐下,小心翼翼地執起袖子開始研墨,心上人送的衣裳,可不能沾上墨跡。
延英殿一共三進,門下省眾官僚和文吏按照品級、職能,分散在不同屋子裡辦公。荀延與其他幾名給事中共用一進西廂的小堂屋,林二郎去歲升任門下侍郎,獨享裡面靠北的房間,他一向在皇帝身邊隨侍的時候居多,倒是最近受了天子冷落,從早到晚都在。
他不用大清早長途跋涉給相好的送花送香,到得比荀子長早,先進了裡間,因而兩人還沒碰上面。
坐他旁邊的李家四郎湊過頭來,小聲對荀延道:“延表兄,你這件衣裳。。。。。。”李四郎是李家庶子,才十七歲,去年入門下省,任從七品錄事,是整間辦公室裡唯一的熟人。
荀延瞅了瞅衣襟,得意道:“好看吧?”
“表兄你。。。。。。”李四郎話剛露個頭,一縮脖子嚥了回去。
四周嗡嗡的交頭接耳聲戛然而止,荀延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