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游魚一樣溜走了。
董曉悅見他神色恍惚,臉色發白,關切地問道:“怎麼了?”不會這麼快就傳染上感冒了吧。
荀延回過神來,淺笑道:“無礙,大約是有點累了。”
“官署裡還好嗎?”董曉悅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問,“沒人難為你吧?”
“有啊,林侍郎欺負我,殿下要幫我出頭嗎?”荀延嬉皮笑臉地道。
“……他怎麼欺負你了?”董曉悅看他笑得狐狸似的,想起一臉老實相的林二郎,總覺得荀延才是欺負人那個。
“他說殿下是他的。”
“……”說的不是這種欺負好吧。
這是他們第一次提起林駙馬,雖然是開玩笑的口吻,氣氛卻起了微妙的變化,兩人都像是上了弦,忽然緊繃起來。
片刻沉默之後,荀延先鬆弛下來,扯開話題;“殿下躺了一天悶了罷?我讀書給你聽好不好?”
說著走到她床邊矮架前,隨手抽了一卷帛書展開,迅速掃了一眼:“是志怪故事,殿下聽了夜裡獨自一人睡得著麼?”
董曉悅一個不字沒來得及出口,他又接上一句:“睡不著便召在下侍寢,不用見外。”
“……”神特麼不用見外!
“不逗殿下玩了。”荀延又笑,他的內眼角尖,笑得一深,便像兩彎新月。
董曉悅面上氣鼓鼓的,其實忍不住偷眼看他。
荀延避過臉輕輕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緩緩地讀起來:“蔣子文者,廣陵人也。嗜酒,好色……”
董小姐的文言文師從體育老師,聽著聽著便如墜雲霧,眼皮開始發沉。
但是荀子長的嗓音如清泉擊石,十分好聽,她捨不得就這麼睡著,愣是強打著精神聽他讀了兩則,實在困得不行,在他舒緩輕柔的讀書聲中睡了過去。
荀延聽她呼吸變沉,又讀了一則,等她睡熟了,這才放下書卷,替她掖了掖被角,捋開她垂落在臉頰上的頭髮,靜靜端詳了一會兒,這才起身離去。
自此以後,荀延每日下了值,不管早晚,只要她沒睡,就過來坐坐,陪她說說話,或是為她讀書解悶,董曉悅為自己的消極怠工感到不安,內心深處又很享受這樣的時光,恨不得躺個一年半載。
可惜她得的只是感冒,不過十來天就好透了。
一轉眼,到了三月三上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