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莫要為難帳幹……與他無干……”江氏強撐著直起身,對杜蘅滿是歉意地道,“嬤嬤年紀大人有些糊塗,帳幹大人有大量,莫要同她計較。”
杜蘅知道那老嬤嬤是護主心切,自然不會和她計較,不過眼看著也問不出什麼來,他便行了個禮,同江氏告辭了。
出了譚府君的外宅,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晴空萬里無雲,火辣辣的炎炎日光像鞭子一樣抽打在臉上,兩人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走到個僻靜的地方,董曉悅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裡仍舊堵得慌。
她轉頭對杜蘅道:“杜公子,現在怎麼辦?去山上挖屍體嗎?”
“待我找兩個幫手。”
杜蘅去衙門裡找了兩個衙役,僱了兩輛車,帶著鐵鍬、鋤頭、一副粗麻布和竹竿做成的擔架,外加一提盒的飯食酒餚,循著昨晚的路出城入山。
董曉悅和他坐一車,馬車走了不出二里,兩人都累得睡了過去,醒過來時已經到了昨夜的流霜亭。
董曉悅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把頭枕在了杜蘅的腿上,身上還蓋著他的外衣,一抬眼,發現對方正垂眸看她,嘴角噙著笑,一臉興致盎然,好像她臉上有一出馬戲似的。
董曉悅心裡咯噔一下,忙用手背抹抹嘴角,發現自己並沒有流口水,暗暗鬆了一口氣,坐起身問道:“杜公子,到哪兒了?”
“才到昨晚的亭子,今天走山道繞過去,還有大半個時辰,你接著睡,不急著起來。”說著拍拍大腿。
董曉悅哪裡好意思再趴回去,動了動被自己壓麻的左臂:“剛才那一覺已經睡飽了。”
她從車簾的縫隙裡往外望了望,只見雲白峰青,層層掩映,一派夏山的蔥蘢景色,和昨晚的陰森恐怖大相徑庭。
馬車沿著山中小徑行了大約半個時辰,前方不遠處就是松林了,林密茂密,車馬過不去,杜蘅便叫車伕在林子邊上等待,自己帶了衙役,扛著工具,走進了松林裡。
長松巨木遮天蔽日,杜蘅點了盞油燈在前方照路,他方向感極佳,沒費什麼周折便找到了昨晚刻下的記號,循著記號,一路找到了那棵巨松。
杜蘅從食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