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教你的,是不是她讓你回來鬧的?”
周桂花從炕上坐起來,梗著脖子裝傻,“這關王嬸啥事,你咋不去李愛國這個狗日的幹了啥不要臉的事?勾引那個爛勾子的陳寡婦,虧他下的去嘴,沒本事讓婆娘生兒子的男人,力氣都用在別的騷狐狸身上了吧!”
趙衛紅氣個爆炸,這話是能亂說的,搞破鞋是多大的罪,周桂花這是不把人害死心不甘,多大的仇結多大的怨,把老三名聲搞臭,她就能好過了?
“你說的這什麼混蛋話,你給我說清楚?”
“還要我說的多清楚,這家裡我就是外人,你們都偏著李愛國那個王八蛋,他見天兒的往知青點跑的時候,你們誰管了?他給陳寡婦獻殷勤你們誰管了,有人都看見他倆拉手了,要不要臉?”
不知從啥時起,周桂花就和王婆子攪到了一起,等到老李家人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這女人已經鬼迷心竅了,只要是王婆子說的話,她都深信不疑,比聖旨還管用呢。
李梅梅以前就見過周桂花一臉神秘虔誠的蹲在灶火前,用一根小木柴引燃了一張黃紙,放到碗裡燒成灰兌上水喝了。
她還上去勸,周桂花執意不聽,還是喝了下去。
亂七八糟的符水怎麼能往肚子裡喝,李梅梅把這件事告訴了趙衛紅,趙衛紅私下勸了周桂花幾次,但她硬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誰勸都不聽,偷偷喝了幾次。李婆子知道後,把她罵了一頓,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符紙都給扔了。
後來人家又想了一招,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個黑黑的罈子,裡頭有些膏體,不知道是啥東西做的,那味道簡直一言難盡。
還說讓李愛國吃上一個月,兩口子就能懷上孩子。
聞著味兒就要吐了,李愛國怎麼能吃下去。為了這事,李婆子簡直要把王婆子的家給拆了,還是趙建軍出面,這事才不了了之。
因為王婆子也有過錯,趙建軍就只讓李家賠了王家少部分損失,但是周桂花私下裡偷偷找了王婆子,把剩下的損失也給補上了。
這事後來還是被李婆子給知道了,氣的直罵以後再也不管周桂花的事了。
老孃和媳婦鬧矛盾,難為的是夾在中間的李愛國,他站在誰的一邊也不對,慢慢的,心裡就存了埋怨,覺得爹孃對不起他,給他娶了這麼一個拎不清的媳婦進門。
天長日久的在心裡頭唸叨這事,怨懟就越來越深,以前最聽爹孃話的人,現在是徹底放飛自我了,只要能跟父母作對的事,他都幹,為的就是心裡頭的那口不平氣!
晚飯的時候,不知道去哪了的李愛國也從外面遊蕩了回來。
李老頭拿著筷子,咬了口饃,位同嚼蠟,兒子大了不分家不行了,由著分出去鬧,到時候他和老婆子就跟過去住,好歹看著這兩口子不要鬧出啥大事,在這屋裡一起,沒的連累了老大家。
一頓飯,一家人吃的都不是味道。
吃完飯,李老頭喊住要往出走的李愛國。敲了敲碗沿,清脆的響聲像是敲到李愛國心裡,“老三,你坐下,我有話和你說。”
廚房裡就剩下這父子兩人,其他人早就有眼色的出去了。
“爹,你有話就說吧,我知道你要說啥,我今天說不是氣話,我是真的想離婚。”
“你先別說,”李老頭道,“今天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媳婦有錯,你就沒有錯嗎?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不要往知青點跑,再跑就打斷你的腿?”
“說過。”李愛國平靜道。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寡婦門前是非多,離隊上死了男人的女人遠些?你明白不,這不是為了你的名聲,是為了人家的命,世道就是這麼個世道,流言能殺人,你老耿叔那事你不記得了?”
“說過,記得。”李愛國眼神閃躲。
“我是不是還說過,讓你對五妮好點。”
“說過。”李愛國低下了頭。
李老頭痛心疾首,“這些你有哪些做到了,這些話我給你們弟兄幾個都說過,沒往心裡頭放的只有你,你媳婦鬧,是她不對,但你自己的身正不正,心靜不靜,你自己知道。”
這幾年,他拘著老婆子不讓她拿周桂花沒生兒子的事情做文章,就是希望這兩口子不要有壓力,能好好的過日子,能把自己的小家顧好,但是這兩人呢,話說多了都是氣。
分家,一定要分!哪怕用上老四的錢,也要給老三家把房子建起來!
……
李衛國下午下班回來的時候,爐子上的雞湯已經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