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好幾天沒吸到狗,整個人都難受,半躺在床上,乖乖地蓋著被子,大使苦肉計,“我就看一眼,不摸他們,他們很久沒見到我了,肯定很想我,不讓他們見我,他們晚上肯定要嚎很久,會吵得你睡不著。”
那些狗就算不叫,她晚上也睡不著。姜雨潮的硬心腸在愛豆這裡是永遠用不上的,她很快投降,做賊一樣跑出去把兩三條從前常跟在奚琢玉身邊的大狗給偷渡進了屋裡。
大狗們見到奚琢玉,高興地就要往前撲,被姜雨潮連抓帶拽給制住了,她警告他們:“不許靠太近,就這麼看著!”
奚琢玉就坐在床上,微微往前探著身子,挨個喊他們的名字,再安慰他們,雙方用人話和狗語胡亂交流了一通。姜雨潮就像個牢頭,在旁邊掐著時間,過了會兒宣佈探監時間到,又把狗狗們給拉了出去。
老管家過來見她在拖狗,懷疑道:“王妃,你是不是把狗帶去給王爺看了?”
姜雨潮:“沒有。”她說起話乾脆又理直氣壯,絲毫沒有說謊的心虛,因此很容易取信別人,老管家暫時相信了她,又對她說:“那個納沙公主啊,她又來了,真是沒完沒了,說要探病。”
姜雨潮:“打出去。”
她回到奚琢玉身邊,奚琢玉聽到外面的談話,問她:“納沙公主很煩是吧?沒事,她很快就不能再來煩你了。”
姜雨潮:“這種小問題,還不能讓我煩,我現在就擔心你的病……一直不好,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就不能讓你隨便下地的。”
奚琢玉見她面上有懷疑和愧疚之色,立刻安慰她:“當然不是,我們要相信科學,這種舊風俗完全沒有依據。真的,我保證很快就好了。”
說完他又猶豫著換了句:“我儘量快點好。”
見姜雨潮還是滿臉鬱郁,他嘆了口氣,故作憂愁地問:“我病成這樣,粉絲都不喜歡我了,也不願意聽我的話了。”
姜雨潮一個直球:“誰說的!我永遠愛哥哥!”
奚琢玉:“……”唉,說著這種話,滿眼的虔誠是怎麼回事。
因為奚琢玉的病總不好,宮中又接連派了好幾個醫官前來看診,輪番開藥,可病情反覆,令眾人束手無策。
奚琢玉被府內上上下下的人小心照顧著,他自己受了不少折磨,心態卻挺好的,清醒的時候都在和姜雨潮說話,天南海北,什麼都講,姜雨潮只有這個時候才會忘記他的病情,稍稍放鬆。奚琢玉是個很擅於照顧別人的人,哪怕在這種時候都能不動聲色地安慰姜雨潮。
端午過去後一個月,在洛都內四處蹦躂的納沙公主被關了起來。因為邊關傳來戰報,奚大將軍與別部的秘密作戰已經全面勝利,他不日就要押送戰俘回洛都。
姜雨潮這才明白,為什麼之前哥哥會對她說納沙公主很快就不能再煩她了。
“別部去年遭了一場天災,入境來掠奪邊民引起了一場災事,陛下雖然看似仁慈,心裡卻更傾向於主戰,明面上安撫來京的納沙公主和使團,暗地裡早就吩咐我父親奚大將軍調軍出戰。”奚琢玉慢慢和她解釋。他臉色蒼白,相比前段時間又瘦了,現在的他,簡直能用‘弱不勝衣’來形容。
姜雨潮現在可不關心什麼納沙公主之流,她就想讓哥哥好好養病。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眼睜睜看著他日復一日消瘦下去,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她感到巨大的恐慌。哪怕是當初突然一個人來到這個陌生世界,變成了另一個人,她也從來沒有這麼恐慌過,就好像心裡建起的高塔快要倒塌,而她就站在塔下。
奚琢玉也安慰不了她了,乾巴巴地說了個笑話,見她沒有笑,只能閉了嘴。
老鐵生薑老酒,在他心裡,一直是個堅不可摧異常神勇的‘孤狼’,可是此刻,這匹孤狼彷彿一隻被丟出了窩的小奶狗。
奚琢玉忽然起身,將坐在旁邊的姜雨潮抱在了懷裡,撫了撫她的腦袋,“愛豆給你抱一下,開心一點吧。”
一日後,奚琢玉又發起了高燒,這一回,他昏迷了兩日,再也沒有醒來。
姜雨潮在床邊枯坐了很久,老管家和其他下人在外面悲慟大哭。桂花糕和她的媽媽黑金大狗走了進來,黑金嗚嗚地叫了兩聲,趴在榻邊看上面躺著的人,還試圖用腦袋去頂那隻沒有了溫度的修長手掌。
姜雨潮將她抱起來,對她說:“他不是睡著了,是死了,你喊不起來的知道嗎?”
黑金趴在旁邊,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一雙琥珀色的狗眼往下垂著,叫聲低低。
姜雨潮自顧自站起來,吩咐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