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地嚼‘
瞧見嚴清怡,嚴其華微微點下頭。
嚴清怡本能地警惕起來,面上卻不露,恭敬地問候聲,“爹回來了。”將酒壺呈上,“賣杏子得了些錢,掌櫃說這是今年才釀好頭一茬的梨花白,爹嚐嚐。”
嚴其華接過酒壺,先對著壺口聞了聞,倒出半盅來,細細品一口,“吧嗒吧嗒”嘴;“不錯,味正勁足。”
嚴清怡臉上適時地漾起渴求讚賞的笑,“爹要喝著合口,明兒我再去打一壺……今兒運氣好,貴人抓給我一把銅錢,足足三十五文。”
“好,閨女比爹強,爹守了半天鋪子,什麼也沒賣出去。”嚴其華盯著她,臉上神情晦澀不明。
嚴其華會做木匠活,因家裡五口人只住著兩間房實在太過逼仄,就在衚衕口賃了間破屋,略略收拾了下,權作店鋪。
平常接活計做,沒活計的時候就做些長條凳或者桌椅等物擺在那裡賣。
一天沒有生意是很平常的事兒。
這話岔,嚴清怡不好接,便笑笑,“爹歇著,我去廚房。”
薛氏剛掀開鍋往外撈麵條。
面是用白麵混著雜糧面擀的,呈現出淡淡的褐色。
嚴清怡忙將盛了冷水的銅盆端過來。
煮熟的麵條在冷水裡過一下會更加滑爽不粘連。
過完水,再依次盛到碗裡,澆上滷子。
滷子是長豆角切成碎,下油鍋炒熟,加水,等水開打上雞蛋花,再撒一把青蔥末即可。
待五碗麵都澆好滷子,薛氏用木托盤將面端到了院子裡。
嚴其華已經喝完那半盅酒。
嚴青旻跟二弟嚴青昊則直勾勾地盯著盛肉的盤子,默默地咽口水。
“看你們倆這出息,” 薛氏又好氣又好笑,端起盤子往兩人碗裡各撥了兩塊大的,又挑兩塊給嚴清怡。
嚴清怡伸手遮住碗口,“我不要,不喜歡吃豬頭肉。”
“那你吃豬耳朵,那個沒放蒜泥。”薛氏轉手將盤子擺在了嚴其華面前。
嚴其華最愛的就是豬頭肉當下酒菜,剩下的大半盤子顯然都是他的。
魯地人愛吃生蔥生蒜,有時候沒有炒菜,用生蔥蘸著黃豆醬也能當菜。
嚴清怡不喜歡嘴裡那股子蒜味,便往碗裡夾了兩筷子豬耳朵,順勢將盤子往兩個弟弟跟前推了推。
嚴青昊感激地看她一眼,大口大口地扒拉著麵條吃。
一家人正吃得香甜,從隔壁院子傳來尖利的女子怒罵聲,“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你有本事也去賣杏子,一籃賣個十幾文,咱也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真是胳膊肘往外拐,自己家正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