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耽擱拉弓射箭,非常方便。”
林栝心裡有少許黯然。
以前嚴清怡都是親手給他縫製衣衫的,現在卻是到外面成衣鋪子去買。
只是不過數息,林栝便釋然,爽朗地笑道:“卻之不恭受之有愧,感謝的話就不多說了,有事的時候給我寫信。眾位兄弟請了,我們這便啟程。”朝著眾人行個羅圈揖,利落地翻身上馬,與另外五人一道絕塵而去。
薛青昊油然升起一股豪邁之情,只看著遠處人影漸小,才轉身回府。
進得內宅,將告別時候的情形說給嚴清怡聽,“……我覺得不太對勁兒,以前林大哥回寧夏,姐都給他帶很多吃的穿的,可這次林大哥只帶了個小小的包裹,若不是姐給他送了件坎肩,他可能連過冬的衣裳都沒有。”
嚴清怡怔一下,面色平靜地說:“林大哥的家事,他自會處理,用得著你跟著操心?這一路沿途都有驛站,到哪裡不能吃東西,冬天吃冷食身子發涼,到驛站喝點熱乎湯水多好。”
聽起來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可薛青昊仍是覺得疑惑,嘴裡嘟噥著,“林大哥又提到讓我過兩年去找他……他已經記起以前的事了,姐還是跟林大哥好吧。我覺得七爺整天高高在上板著個臉,稍有不如意就劈頭蓋臉訓一頓,而且弱不禁風的,走到哪裡都捧著手爐,哪裡比得過林大哥好?”
嚴清怡驀地沉了臉,“這話是你能說的?”
“為什麼不能說?”薛青昊賭氣道,“我就是覺得七爺不如林大哥好。”
嚴清怡斥道:“林大哥是有家室的人,你想讓我當姨娘,給他娘子端茶倒水捶腿捏肩,還是在他娘子跟前立規矩?”
薛青昊梗著脖子道:“林大哥肯定不會這麼做的,再說了,姐便是跟七爺好,難道就能做個正頭娘子?”
嚴清怡愣住,忽地抬手一巴掌打在薛青昊臉上。
薛青昊並不覺得疼,卻是覺得委屈,不服氣地說:“我又沒說錯,姐為什麼打我?”
嚴清怡無言以對。
七爺是允過她要明媒正娶,可如今一應禮節俱都沒有,不怪薛青昊會如此想。
可心裡仍舊是發冷,沉著臉道:“阿昊,如果我有選擇,我肯定不會住在這裡。可是我有嗎?荷包巷的宅子一個月三兩多的租錢,我從哪裡賺來,單單做幾朵絹花連吃穿都賺不出來。還有,榮盛車行是七爺的本錢,秦虎秦師傅是七爺的人,那位章先生是看在七爺的面子上教你讀書……如果不是七爺,你現在仍然在順天府牢獄裡等著過堂。”
薛青昊低頭不語。
嚴清怡又道:“如今你住著七爺的,吃著七爺的,你有什麼資格指摘他好或者不好?七爺教訓你,是因為他有這個本事,你倒是說說看,那天他考問你的兩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薛青昊囁嚅不能成語,“我忘了是哪兩句?”
嚴清怡輕聲道:“你看,連什麼話都不知道,倒是學會挑剔別人了。我告訴你,是《論語》里仁的富貴篇,趕明兒你問問章先生如何解,等想得透了,寫出來呈給七爺看,這才是你該有的態度……你崇拜林大哥,林大哥拳腳功夫的確好,可他以前也是正經讀過書的,如果不學武,沒準也能考個秀才舉人回來,你行嗎?你可以不討好七爺,但是你必須得敬著他!”
薛青昊咬著牙,好半天才不情不願地答應著,“我知道了。”
嚴清怡面色稍霽,“七爺之所以挑中章先生給你授課,可不止是看他學問好,更重要的是他為人通達,你好生跟他學。”
薛青昊點點頭,告辭離開。
嚴清怡卻是好一陣兒不得安心,既是擔心七爺所許終成空話,又擔心薛青昊不能成器,索性提筆抄了兩遍《心經》才漸漸平靜下來。
進了臘月,就開始準備過年。
趙太太要給趙霆收拾行裝,要照顧趙惠清,還得打點往各處送的年節禮,忙得不可開交。
所幸趙家在京都結識的人不多,只七八家,每家中規中矩地備上八樣禮也算是顧全了禮數。
而趙霆不等臘八就帶著百二十名士兵啟程赴任。
趙太太本以為會鬆一口氣,誰知道趙惠清卻越發難伺候。
開始,她抱怨林栝忘恩負義不顧夫妻情意,後來則抱怨到趙霆身上,說趙霆沒幫上忙不說,反而弄巧成拙,還不住嘴地嘮叨趙霆打她那一巴掌。
若不是那一下,她何至於掉了孩子,把拴住林栝的線也斷了。
趙太太起先還勸慰幾句,後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