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魏欣關心她是不是真的幸福。
魏欣又道:“之前沒好意思跟你多說,現在都成家了,說一說也沒什麼。我娘告訴過我,兩口子之間的恩情,尤其是年輕時候,都是從這種事情上來的。等到年歲大了,這種事少了,感情也會淡。但畢竟有過蜜裡調油的時候,往後即便有爭吵或者多個外人,偶爾想起以前的情分,男人也會心軟幾分。再有兩三個孩子從中牽絆著,一輩子就能順順當當地過去。可要是沒了之前的情意,男人硬下心的時候,可比女人絕情。”
嚴清怡細細琢磨片刻,嘆道:“我明白。”
魏欣笑一笑,“對了,李妍要跟我做妯娌了。下個月換庚帖把她跟二弟的親事定下來,明年五月裡成親。婆婆說讓她也跟著走動走動,所以帶了她一道來。”
李家跟何家是親戚,李妍嫁給何若薰二哥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嚴清怡則把常蘭給李婉另說了一頭親的事情提了提,“總歸是當個正頭娘子,以後還可以往來,這幾年她憋在雲家不出門也著實難為人。”
兩人促膝談了許久體己話,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便往鏡湖那邊與何若薰等人回合。
午飯便是在湖邊亭子用的。
亭子三面圍著素絹屏風,只留出對著湖的那一面。
幾人邊賞景邊吃喝,極是愜意。
因為席上有兩個幼童,邱姑姑格外蒸了蛋羹,是剛釣上來的鯉魚仔細地剔除魚刺,單選出細嫩的魚肉剁碎了,再混著蛋液蒸,出鍋前灑上少許青菜碎燜上片刻即可。
蛋羹金黃,青菜碧綠,非常好看,其中不知加了什麼調料,竟是半點腥氣都沒有。
不但孩子愛吃,魏欣也跟著吃了一大碗。
這下子賓主盡歡。
酒足飯飽,嚴清怡一一送她們出門,等到送常蘭時,又格外送了程儀,“是給阿漢的一匣子墨,給阿瑜的兩塊皮子,你給他裁個襖子穿。你走的時候我就不去送了,以後常寫信回來。”
常蘭道謝收下,“阿漢的書讀得不錯,過上五六年要回這邊科考,到時候少不得麻煩你和王爺幫他找個可靠的先生。”
嚴清怡握一下她的手,“你放心,能幫得上的地方,我絕無二話。”
常蘭笑一笑,抱著雲楚瑜離開。
回到暢合院,嚴清怡癱在炕上倒頭就睡下了。
宴客就是很繁瑣很累人的事情,儘管她沒幹多少活兒,可從心裡感覺累。
這一累又是好幾天沒緩過來,每天早上送走七爺之後過不了多久就犯困,總是要眯上小半個時辰才行。吃過中午飯,想看會兒書,可拿起書來就打盹兒,還是要歇半個時辰。
晚上吃過飯,七爺要看賬本,她在旁邊陪著,沒多大工夫就一個呵欠接著一個呵欠。
七爺見她睏倦,夜裡也不忍心鬧她,連著素了好幾日。
辛姑姑瞧著不對勁兒,悄悄問七爺,“王妃最近精神不濟,要不請太醫來診診脈?我怎麼記著王妃上個月的換洗沒來,先前我問她,她說興許是爬香山累著了,遲幾天再說。可這已經遲了大半個月了。”
七爺心頭一跳,默默合算著。
嚴清怡的小日子是在月中,差不多是十五那天,而今天已經是初六了,真正是遲了不少日子。
也不知是身體有恙,還是有了喜事?
事不宜遲,七爺立刻打發青柏將周醫正請了來……
第168章
周醫正聽說七爺有請; 立刻放下手頭的醫書; 提上藥箱就跟著青柏上了馬車。
不大一會兒就到了平王府; 青柏腳步未停直將他引到二門; 另外換了個婆子引著周醫正走到暢合院。
見到七爺; 周醫正先上下打量幾眼; 覺得他氣色不錯,似乎還長了些肉,臉上不由就帶了點疑惑; 伸出手道:“七爺,且容我把把脈。”
七爺笑道:“不是我,是王妃。”抬手撩開門簾,將周醫正讓進內室。
屋子裡有股淡淡的松柏香; 很像先前和安軒的氣味。
周醫正略略掃一眼; 瞧見牆角粗大的廣口瓶中裡插了兩枝松枝; 松香味兒便是自那裡傳過來。他再不敢四處張望,低垂著頭往裡走。
寬大的架子床垂著綃紗帳簾; 帳簾上繪著水墨的梅蘭竹菊,甚是清雅。
床邊站著個十五六歲的丫鬟; 見到他,立刻對著帳簾說了句,“王妃,七爺帶著太醫過來了。”
帳內之人窸窸窣窣地像是要起身的樣子,七爺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