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卿震驚了。她腦中一片空白,好幾秒才回過神來,爆出一聲驚恐至極的慘叫,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從地上撲通一聲跳起來,跟瘋了似的拼命往前跑。她跑出去沒多遠,腳下一滑,又摔倒在地上。她回頭一看,自己踩碎了一片細細密密的小蘑菇!
莫卿卿摔得全身都痛。剛聚氣的力氣被摔得無影無蹤,身上軟得不行,她眼淚汪汪地掙扎著爬起,沒力氣再像之前那樣跑,腿上脫了力,哆哆嗦嗦地注意著腳下,終於挪到了建築物的外牆邊。她看到眼前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超市開著門,但超市裡面橫七豎八地堆滿屍體,店內已經被蘑菇和植物淹沒,她不敢進去。旁邊的一家潮汕餐廳鎖著捲簾門,莫卿卿蹭到捲簾門下就用手裡的匕首去撬門鎖。
捲簾門後面傳來驚恐的叫聲:“誰啊!”是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
莫卿卿聽到有人聲,頓時燃起希望。她說:“我,請讓我躲躲……”話出口,突然想到自己沾了滿身的植物種子蘑菇孢子的模樣,她要是躲進去,死在裡面再長一身雜七雜八的植物,會把屋裡的人給害死。她又趕快說:“算了,你們別開門。”
捲簾門後面傳來戰戰兢兢的聲音:“你……你要不要進來……”
另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起:“別讓她進來!萬一打劫怎麼辦?”
“聽聲音是個女的,應該不會打劫。”
“那……那行吧?”
最先開口說話的女孩子說:“我去開門。”
“你小心點。”
莫卿卿見到在這時候還有人願意救她,心裡感動的不行,她說:“別開門,我走了。我身上都是這些植物種子,不想害了你們。我去撬別家的門。”她剛要走,就聽到捲簾門響,似乎有人正在開鎖要把卷簾門拉起來。她趕緊大聲喊:“別開門,外面都是蘑菇孢子和植物種子。你們等風停了再開門。別開,有危險!”她又大聲喊了句:“我走了,你們記得風停前不要開門。”
捲簾門後面的人應了聲:“嗯。”還叮囑她一句:“你小心點啊。”
莫卿卿應了聲:“知道了。”她用力地吸了吸凍得快流出來的鼻涕。她身上癢得厲害,不敢再抓,只能扭著身子強行忍著劇烈的痛癢繼續往前走。
她走到隔壁的菸酒鋪門口,見到居然是防盜的大鐵門,撬不動,又到下一家,是家港式茶餐廳。她拍拍捲簾門,問:“有人嗎?沒有人應,我撬門了。”她喊完,見到下一家隔壁的店子已經被撬開,屋裡都是死人,她不敢進去。環顧四周,見到店門口有一根金屬棍子,像是汽車上備的撬棍。她揀起來,發現確實是汽車上的撬棍,估計是死在隔壁店裡的那些人撬開店門後隨手扔下的。
莫卿卿扭了扭奇癢難耐的身體。她忍無可忍,用力地抓撓幾下,結果越來越癢,像被無數螞蟻啃噬著血肉那種無法忍耐的癢意。她想,是不是有植物種子在她身上紮根,已經在發芽生長。她不敢再撓,咬牙強行挪開手,拿起撬棍用力地撬著捲簾門門。
身上的劇癢讓她快要發狂,她知道,她要是不趕快撬開這門,多半很快就會死在這門口。
如果真要死,她寧肯死在屋子裡,好歹不會太快就變成路邊死相慘烈的屍體那樣。
莫卿卿對準鎖眼下方的位置從捲簾門下的縫隙把撬棍插牢靠,然後用力地向上掰起。她把全身的力量都使了出來,握住撬棍的雙手因過度用力而疼痛不堪。因為身上太癢了,說不定她就快死了,這點痛意無足輕重。
大概是因為她的力氣不夠,她連撬好幾次都沒撬開鎖。
她索性坐在地上,雙手用力地握住撬棍,雙腿蹬在捲簾門上,雙手、雙腿、腰部全身一起用力。即使她的手被撬棍咯得很痛她也不肯鬆開。
捲簾門終於在大力撬動下變了形,彎出一個足有二三十厘米的空隙。她全身脫力,坐在地上大口喘著,休息了一兩分鐘,恢復了點力氣便又拖著渾身發軟的身體爬起來。她擦擦鼻涕,用力地把變形的捲簾門往上拉。
捲簾門變了形,很難拉,她費了半天勁才又拉離地面一點點。
她趴在地上,從捲簾門下的縫裡爬了進去。
屋裡的風比屋外小很多,要暖和許多。
房間裡很黑,只有撬開的捲簾門下有微弱的光線傳來。
莫卿卿從衣服口袋裡摸出從小旅館那帶出來的蠟燭、火柴,她點燃蠟燭,舉著蠟燭便開始搜尋能夠用得上的東西。餐廳大堂只有桌椅,沒什麼有用的,她直奔後廚,後廚收拾得很乾淨。她估計可能是這餐廳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