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陰影罩了下來,她們頭頂上空的氣流變得絮亂。
心機鳥把腦袋一頭扎進了柳子澈的翅膀中。
柳子澈握緊手裡的劍,扭頭看向吳悶悶。
吳悶悶半蹲在地上,目光緊緊地盯著頭頂上方。她沒看到異獸,只看到表層的冰雪在消融,就如同這頭異獸出現時,她並沒有看見它長什麼樣,只看見原本盤旋在遠處的巨鳥突然驚惶地散開,緊跟著天空中有紅光一閃而沒,一隻巨鳥瞬間消失在天空。她知道有危險,當即向飛在空中的柳子澈開槍示警。
強大的氣流從山脊上刮來,與此同時,紅異能光芒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響同時出現。風太大,差點把她倆掀飛,好在她倆及時抱住了母青鱗獸的腿,母青鱗獸也稍微挪了下身子,用龐大的身軀替她們擋住風。
柳子澈和吳悶悶幾乎同時瞪圓了雙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難以置信。
她們看到的只是一隻巨大的翅膀在頭頂上空撲騰了幾下便消失了。那翅膀展開時,至少有四五十米長,羽毛顯得格外鋒利,在紅色異能的映照下泛著森寒的光芒,讓人毫不懷疑它可以輕易將穿著赤金盔甲的她們削成兩段。
這隻異鳥單隻翅膀展開就有四五十米,那麼,它的翼展至少有百米長。
僅這龐大的體型而言,這隻異鳥吃她倆估計和雞啄米粒一樣簡單。
好在,這隻異鳥不是來吃它們的。
皮肉撕裂的聲音從山脊上傳來,還有片片泛著紅光的羽毛被風吹落到她們藏身的巖縫中。
柳子澈做賊似的伸出手揀起落在面前的那足有一米長的羽毛。她的手捏著羽毛時,連續拿了好幾下也沒拿起來,不是羽毛重,而是她的手抖得厲害,沒力氣。
她定了定神,這才將羽毛揀起來。毛很輕,幾乎感覺不到重量,拿在手裡並不覺得涼,反而有種溫溫的感覺,羽毛中,有微弱的異能湧動。她仔細看去,能看見毛管中有宛若鮮血的紅異能液流淌。她折了下,發現羽毛很有彈性,可以彎成半圓形,像一張滿弓。她摸了匕首,試著去削羽毛,發現它並不如紅巨蟻殼堅硬,匕首在羽毛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
吳悶悶扭頭看著柳子澈,很是無語。這麼危險的時候,柳子澈居然還有心情研究鳥毛。
不過她又想,如果這隻異鳥要吃她們,她們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什麼事都做不了,與其蹲在這害怕,不如做點事分散點注意力,即使要死,也能死得稍微沒那麼痛苦。
又有碎肉塊和碎骨頭以及羽毛從山脊上落下來。
大量的羽毛飄起來,映著白雪、冰岩,形成鮮明的對比色。
吳悶悶可以想象出那隻大鳥用爪子和鳥喙將被她們殺死的那些鳥撕碎大口吞下的情形。
又過了一會兒,巨大的撲騰翅膀的聲音以及強烈的氣流捲起,將積雪都捲到了空中。那隻體型龐大的大異鳥撲騰著翅膀落在另一處有死鳥的地方。那裡離她們只有幾百米遠,但因為有岩石遮掩,擋住了視線。她倆也沒那膽子爬上去看那大鳥長什麼樣,戰戰兢兢地躲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知道大鳥是朝著那些被她們殺死的大鳥來的,她倆稍微安了些心。
約摸過了十幾分鍾,大鳥連續換了好幾個地方,之後,展翅離去。
直到它飛遠了,吳悶悶才虛脫地坐在地上。
柳子澈也翻了個白眼,長長地鬆了口氣。
母青鱗獸緩緩地站起身子,安撫似地舔著它的幼崽,似在告訴它們沒事了,安全了。
心機鳥也從柳子澈的身後鑽出來,然後對著柳子澈一通叫喚。
柳子澈透過它的語氣和動作,不用想也知道它想說什麼:這裡太危險了,它不要在這裡,它要回去。柳子澈扔給它一個白眼,說:“我們都要繼續走下去,如果要回去,只能是你自己回。”她說著,問吳悶悶:“要繼續往前走嗎?”這才剛進入大雪山山脈就有這麼多危險,她是真不敢繼續走下去會怎麼樣。
吳悶悶說:“先找到莫莫。”
柳子澈試著站起來,結果發現渾身發軟。她側身抱著旁邊的一塊小岩石,說:“讓我歇會兒。”她這會兒還渾身發軟,沒力氣飛。大異鳥剛走,她也沒膽子飛。
吳悶悶“嗯”了聲,說:“我去放哨。”端起槍,往岩石上爬去。她也害怕,但作為軍人,即使怕,該做的事,也得做。
吳悶悶爬上山脊後,發現之前附近剩下飄落滿地鳥毛。心機鳥和風傾然殺死的那兩隻鳥,只剩下骨頭和內臟,此刻已經沒有了。這些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