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從這場世界災難到現在已經將近二十年時間,已經是一代人的差距。二十年前,有九年義務教育,大學生比比皆是,可如今的西藏,她知道的,只有拉薩水城有一所學校,而絕大部分人是沒有機會去讀書的。免費教育,文化課如同雞肋,軍事化的戰鬥訓練才是生存的根本,會讀書識字並不能讓他們能夠從海里獲得食物,學好地理奧數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精通多國外語也不如能夠閉氣十分鐘有用。以前隨便建個小廠或小作坊都能鍊鋼鑄模,現在想把汽車廢鐵回收煉製都缺少燃料,哪怕是世界最頂尖的工程師,沒有鍊鋼爐,沒有煤炭,缺少燃油,最多也只能乾點鐵匠都會的活計,還得被嫌棄體力不行,搬不動沉重的金屬材料。
風傾然拿出南方省的規章制度制訂出《西藏新法》,想影印成冊發放下去,都找不到影印機和紙張。她只能找人制作獸皮冊和從植物中提煉墨水,再安排人手抄。二十五歲以下的人文盲比例高到可怕,大部分都只能簡單地認幾個字做些加減乘除法,文化水平不超過小學三年級,連規章制度上的字都認不全。
柳子澈研究記載資料上的程式碼,是以前在醫院隨便找個護士或者是藥店抓個員工都懂的常用醫學程式碼,如今竟然連那是什麼符號都沒幾個人能懂,她的研究資料,很多人看起來如同天書。一句“可替代青黴素”,都得有人問青黴素是什麼?
風傾然恨不得拿最細密的篩子把林芝受過高階教育的知識份子找出來,然而,她好不容易找到箇中學教師,都因為時間太久忘記了以前的學識,讓他們編教材的難度大過讓他們學習去獵異獸。文化斷層到林芝有好幾千孩子,她卻辦不起一所正經的小學。
她想辦掃盲班,讓他們讀書認字,他們想的是讀書認字也沒用,看不懂她貼的規章制度,請人念就好了,花那時間去學習,還不如抓條魚找那些沒用的老年病殘念給他們聽。
風傾然:“……”等這些老年病殘死了,再過幾十年,你們連身份證號牌上的字都認不全。
風傾然不是他們的爹媽,西藏也不是她的久居地,她不可能拿棍棒壓著他們學。她把初級生命液和初級進化液翻譯出來,又再把蒐羅來的這些知識分子安頓下來,讓他們儘可能地回憶編寫教程,並且開展掃盲班和基礎班課程。
學校就在那裡,免費課程和老師們的自編教材,想學的來學,不想學的,她不勉強。
風傾然的戰鬥力彪悍,她的威懾力非常高,但她佔下林芝的時間太短,建不起太高的威望,更多的人是懷著且聽且懷疑的態度,有眼前就能看得見的好處就照辦,要花很長時間才能看到好處的就很猶豫。
她給他們異植種子和土地,異植種下去有水有土壤就能生長,過不了多久就能採摘,他們願意種。她告訴他們拿異植做種,再多去海邊弄些海藻或魚蝦埋到異植下面做肥料,用不了多久就有足夠的種子種植更多的異植,得到充足的食物和產出大量的異能資源。
異植種下去,沒兩天就有人的異植被偷了,甚至有些人自己把異植苗或種子吃了。他們吃完自己的還去去偷別人的,以及慫恿別人去吃種子或苗,說什麼吃到自己嘴裡的才是自己的,種在這裡會被人偷走或搶了去。也有些是想趁現在吃了變強點,好早點嶄露頭角混個官當,等當了官,在身份有地位了,自然就會有人孝敬他們,不需要他們自己種植。這想法得到很多人的認同。
風傾然對此只能暗自感慨句,這種人既蠢且壞,沒救了。不說別的,誰手上有異能資源都是給自己用,以前他們會交出去,那是因為不懂得使用方法,貿然使用是會死的。現在有了安全的使用方法,即使有奴隸主壓迫,帶上幾顆異植種子揣上異能晶,逃到沒人的地方,讓異植吸收了異能晶,再把含有溫和異能的異植吃了,就能變強。不管是下海還是繼續啃異植都活得下去,再跑去當奴隸,那是腦子有坑麼。
那種吃完自己種子再讓別人“孝敬”的想法就是強盜邏輯,覺得自己拳頭大就能搶來東西,搶到的東西越多就越強,別人只能任由他們搶。甚至有些維持治安秩序的人裡也有抱著這種想法的,他們吃了種子變得強壯後就去應聘治安隊員,然後去搶別人種子的事,搶完種子把人當成盜匪當場殺了,屍體拉回去給自己記功勞。
他們自以為事情做得周全隱秘,別人沒有證據拿他們沒辦法。
風傾然親自出動,把他們整窩端了不說,連他們的上司和監查機構的人一起擰出來,把《西藏新法》扔到他們面前,讓他們慢慢研究。她制定了法度,把因為災難而消失的警察局、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