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輾轉難眠。遇到她的事,心裡便亂成一團。
一面又不想她想起,因為他還沒想好怎麼對她?如何面對那時已經想起所有的她?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失去記憶?而且是,獨獨在人間那段記憶。她是否和他一樣,對那段過去有不可釋懷的地方?
他允許自己恨她,因為他知道自己內心深處對她的無能為力;可他不允許她有不能釋懷的事,他害怕有記憶的婉婉根本不想接受他。
現在至少,什麼都不知道的她還能有迴旋的餘地。他還可以改變她。
從幻境中,他就知道,婉婉以為自己把她當做了別人,後來,關於以前的事他便不敢再問。
如今,看著她熟悉的面容,敖珩之動搖了,他突然非常希望她能想起來,記起曾經在一起的時光,而不再是他一個人在深夜裡獨自回味。
敖珩之低頭,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輕輕咬了一下,熟悉的記憶分沓而至,那年床幃間親暱的情話、熱烈的糾纏、相擁的溫情……他捨不得收回了,輕輕齧咬、允吸、輾轉……
他想抱她,想與她捱得更近些,熱烈的慾望猝然焚身。直到四九嚶嚀一聲,他才猛然退開。
四九沒醒,她眉頭緊蹙,小臉慘白,漸漸便輾轉反側,露出痛苦的模樣。
敖珩之知道,她身體裡的鱗片又到了需要融合的時候。
他的心頭血對普通的蟲魚來說威力太過強大,若是猛地接受,反而受不住。而早在第一次渡靈氣的時候,他就發現,四九的靈臺靈氣充裕有力,不是單靈根修煉者該有的程度,四九恐怕有多條靈根。
即使如此,他的心頭血也只能七日喂一次,喂上五次,鱗片才能徹底被她的身體融合吸收。那時她的靈根將會全部湧現,過去幾百年積累的靈氣也會聚集起來,法力會迅速強大。
上次在幻境到今日,正好七日。
若是她不來,他今晚也是要去找她的。
四九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又感受到熟悉的腥味兒,還以為自己牙齒髮炎出血了,用珠光鏡一看,好好的。但那種怪異的感覺讓她疑惑了好久。
自己昨天不是去找珩之殿下了嗎?怎麼在自己的房間躺著呢?
正想著,便有童子敲門:“神君請紫玉元君去一趟韶光殿,說有事要囑咐。”
自天帝封他為青溟神君後,四海眾人便都敬稱他神君,只有四九一個人時還是習慣叫珩之殿下。聽童子這般說,四九迅速爬起來,應到:“請回稟神君,我馬上就到。”
自己作為侍書童子,不能翫忽職守。四九迅速捻了個清潔咒,渾身上下頓時煥然一新,便往珩之殿下所在的韶光殿而去。
四九發現,今日的珩之殿下臉色有些蒼白,難道昨晚練法器熬得太晚了?
這不行,修煉雖重要,還是要愛惜自己的身體。雖然他們作為神仙,是會長長久久地活著,可正因為日子無窮,才更要生活的精緻些。
四九想著,一會兒要勸勸他,或者做幾道靈氣豐富的飯菜給他補補?
她近日從書閣裡找到一份靈食譜,正好可以練練手。
正想著,就看到敖珩之從身旁的多寶閣上拿出一柄精緻的長劍來。
“昨天試了試練氣鼎,還算不錯,練了一把青劍,給你做法器吧!”
原來他昨日閉關,是在練法器?而這把劍看起來就知道十分珍貴,他卻送給自己了?
四九心中十分高興,欣喜地接過青劍,發現劍鞘上鑲有五彩寶石,篆刻著海水雲紋,有龍躍然其中,抽開劍鞘,頓時寒光一閃,裡面輕巧的劍身青光流轉,一看就知道,十分鋒利。
“哇!殿下煉製的劍一看就很不一般的樣子,這劍鋒一定吹毛斷髮、削鐵如泥吧?”
鴟鴞笑道:“那不過是人間的利劍,殿下煉製的這把,吹毛斷髮削鐵如泥都不足一提,最重要的是,它能砍異獸、削雲天,真火不融、寒冰難裂。除此外,還能變幻成一隻小巧的鳳簪,元君戴在頭上又好看,用起來又方便。殿下特意為你打造的……”
不等他說完,敖珩之淡淡看了他一眼,鴟鴞趕緊閉了嘴。
四九驚詫,專門為她打造的嗎?
“那麼,它有名字嗎?”
“給你了,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吧!”
四九抽開劍鞘,劍身上便有青色光芒輝映。“這劍該不會是用寒冰青鐵煉製的吧?”
寒冰青鐵乃是深海中非常珍貴稀少的礦產,只有龍族才有開採的權利,因為堅硬度和材質的上乘而十分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