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曦笑意更甚,剛才的虛弱現在在她的身上絲毫不見了蹤跡,“我只是打電話來告訴你,万俟睿大概會去查你,你小心一點不要露出馬腳。”
“他查不出來的。”篤定的語氣,似乎還有對一曦的輕視和嘲諷。
一曦暗自挑眉,似是無奈地輕嘆一聲,“然後我還想說的是。。。。。。我還暴露了一點點你的其他不太重要的資訊。”
重點強調的“一點點”並沒有被他聽進去,可是像他這樣狂妄自大的人自然也不會任何人放在眼裡。只是毫不客氣地唾罵了她,窮盡能力地往死裡貶低她。
你一定想象不出來,一個大男人的嘴怎麼能這麼毒,讓不了別人一點好。
一曦習以為常地笑盈盈地聽著,一塊皮都掉不了。
罵夠了,那邊的人終於轉回話題,卻是完全的興致滿滿和真正的自大自負,“肯把我這個秘密武器暴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你一定要做什麼重大的事情吧。”
水汽瀰漫,頰側的髮絲溼/潤。
她嘴角的弧度悠揚,“對啊,需要你去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我才有機會去做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而且我覺得,”棕色的眼眸中閃爍著不懷好意的笑,水聲中聽得不甚清晰,“這麼有趣的事情你一定不會想要錯過的。。。。。。”
林一曦從來都是好賭,也擅長豪賭,但比起這些,她更是滴水不漏的。
這在她身上並不矛盾。
霧氣散去,鏡面稍顯,面目妍麗的女人擦拭著面霜之類的東西,仔細認真。
身後,傳來馬桶抽水的聲音。
一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誰都不會發現。
剛才在外面告訴万俟睿的,當然是真的。這五年,是難過,尤其是剛逃出去的那一會。
發燒,是真的。
她差點死了,也是真的。
只是在細節上。。。。。。
一曦對著鏡面,指腹將乳白的面霜抹勻。
大概連上天認定她不是公主,不肯讓英雄救美的情節發生在她身上。
有人在髒兮兮的小巷裡面撿到了她,還是真的。只是。。。。。。這個人卻也是窮困潦倒。
而苦命鴛鴦的戲碼明顯也不適合她,所以就換了另外一種拯救模式。
一曦對著鏡子,轉上那瓶面霜的蓋子,微微揚起臉看著鏡中的自己。
醫生?不。就像他強調的那樣,是教授。只是對人體的研究比較透徹,所以以醫生的身份做遮掩。
他最擅長的絕對不會是救人,而是。。。。。。改造。專攻研究在人類中佔少數的能力者,或者說,能力者的能力。
更簡單一些概括就是,人體實驗。
能力者天生難得,想抓一個來做實驗難如登天。
所以那次的雨天小巷,他如獲珍寶,卻是她另一種極端生活的開始。
她自小的能力就是速度,從來沒有出現一點力量方面的苗頭,當然也不可能在這段時間內突然冒出一種新的能力。這次再見到万俟睿,一開始沒有用後來才能繼續力量用來掙脫椅子的短暫節奏,還有手腕上因為使用所謂能力造成的傷痕,都不是真正的正常的能力顯示。還有這一次身體忽然。。。。。。
像她說的確實是這五年的生活帶來的,但更精確的,是她這個實驗品下了實驗臺的後遺症。
不對,她更像是殘次品。
研究嘛,他這種變/態拿活人做實驗,被禁用被封殺被尋仇,資源不多,裝置簡陋,用她這種真正的能力者做研究物件也幾乎是第一次。。。。。。技術不成熟,多麼正常。
總之,五年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很多的事情。
現在,他的技術雖然還不能說完全妥善,但是也成熟了一些。
這也是倪家能夠迅速成長起來的原因,多了那麼多能力者都不是憑空生出來的。。。。。。
可是凡事有得必有失,那些後天依靠藥物得到能力的人,雖然不像她這樣嚴重,但是對這種抑制副作用的藥劑還是十分需要的。
就像罌粟一樣讓人上癮,卻比罌粟更毒,完全戒不掉。
這才是真正的故事。
過去的故事。
再也、絕對、不可能重複的故事。
看著鏡中的自己,一曦頗為滿意地笑了一下,姿態妍麗,自信又帶著一點邪肆。
就要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那天,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