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近的距離,林舒雅看到遍佈在他眼窩周遭的淡淡烏青,目光在他眼窩逗留幾圈後別開臉。
手上鞋子從林舒雅手上滑落。
開口:“厲先生,我也和你妻子一樣是活蹦亂跳的生命,我死了我的親人、朋友也會為我傷心。”
回應林舒雅的是略帶沙啞的一句:“鞋不扔了嗎?”
那話語氣毫不掩飾,寫滿了“我給了你一個機會發洩你的不滿,是你自己選擇放棄,那麼這件事情我們就到此告一段落了。”
這個混蛋,她可是剛剛從鬼門關走一遭,在帳篷那裡不是能言善辯嗎?現在怎麼惜字如金來了。
沒有等林舒雅把她的不滿發洩出來,厲列儂已經重新回到車裡,拉下車窗:
“我們還有很多路要趕,希望林小姐能剋制住好自己,等回到拉斯維加斯,你有什麼不滿可以和我的助手說,我們會針對你表達的不滿給予合理的賠償。”
林舒雅撿起鞋子,鞋子朝著那輛逐漸遠去的車子飛去,在車頂上逗留了數秒之後掉落在路面上。
兩輛越野車一前一後繼續往著拉斯維加斯方向行駛。
昏黃的落日,還有黃色的灰塵讓人昏昏欲睡,頭剛剛觸到坐在一邊的金沅時迅速避開,揉了揉眼睛,林舒雅目光繼續往著車窗外。
耳邊響起淡淡嘲諷聲音:“受過良好教育,習慣假期去當義工的知識青年覺得我們雙手沾滿了鮮血,覺得我們很可惡,一邊打從心裡唾棄我們,一邊又懼怕我們?”
林舒雅沒有說話,回過神來後,再想起厲列儂在帳篷裡說的話時開始覺得不寒而慄。
遊說戰爭?那聽起來血淋漓的。
“你還真天真,你還真的以為憑著從這個部落到那個部落,從這個國家飛到那個國家,然後再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就可以發動一場戰爭?”金沅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嘲諷:“只要那些人不想打仗,不管我們費多少力氣戰都打不起來。”
哈!更無恥的話還在後面。
“我們只是讓給了那些想打仗的人一個藉口,一次契機,換一個角度想,我們只是讓掛在那些普通人頭上的刀提前落下了下來而已,再漫長的戰爭總是會結束,結束戰爭之後重新開始。”
轉過頭來:“你們強詞奪理!你們和那些戰爭屠夫沒什麼兩樣,一樣手上都沾滿血腥。”
說完這話林舒雅就有些後悔了。
離開那夥極端分子後,有一輛小貨車一直緊隨著他們,從金沅的通話內容中林舒雅知道那輛貨車後車廂放著槍支,不僅有槍支還有狙擊手。
在厲列儂和那些人談判時,有十名狙擊手攜帶配有紅外線的□□,從各個方位對準帳篷內的十個頭顱。
她現在對於那些人來說只是一個用完了的誘餌,這裡距離拉斯維加斯還有很遠的路段。
好在金沅並沒有被她的話惹怒,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之後說了一句“你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這個林舒雅自然知道,她像許戈,那個“女魔頭。”
印在車鏡上的她看起來糟糕透了,帶著那麼一點點不甘心林舒雅鼓著氣說:“我沒有得罪你們吧?你們知不知道一不小心……”
“厲先生會講阿拉伯語。”金沅打斷她的話。
他會講阿拉伯語關我什麼事情?
還有,這個金沅的講話模式就和他主子一模一樣,喜歡答非所問。
他嘆氣一口氣:“厲先生之所以採用翻譯,其目的是想讓你知道事態的發展,這樣一來……”
接下來的話金沅沒有說下去,閉上嘴,抱著胳膊開始閉目眼神狀。
金沅的話經過腦子幾個回合之後,林舒雅這才明白那句話背後的意義。
目光往前,透過車前玻璃看著前面的車,厲列儂就在那輛車上,從這裡看過去可以捕捉到他的模糊剪影。
憤怒、恐懼、怨恨到了這一刻好像已經煙消雲散了。
回到拉斯維加斯時差不多十點鐘左右。
這一夜,林舒雅並沒有看到厲列儂乘坐另外一輛車離開,他房間燈光一直亮著。
日曆顯示這是林舒雅來到這裡的第三十天,剛剛好一個月。
次日,林舒雅起得特別早,她一邊在院子裡的跑道慢跑,目光一邊不時往著厲列儂的房間處。
昨天那兩輛越野車就停在他房間門口。
七點左右,林舒雅看到穿著深色短風衣的厲列儂從他房間出來。
跟屁蟲達拉站在門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