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在這場戰役中被帝皇除去的,卻是不知為何命格變得這樣,天帝心生怪異,下令命他下界查清。
阿梨,便是在那時候遇見的。
狐尾蜷起來縮成小小的一團,與其他白狐不同的是,她雪白的狐背上竟有一點硃紅,被妖魔圍住時,琉璃色的狐眸就這麼直直地望著他。
妖界強者為尊,弱智便只得遭受欺凌。他見慣了恃強凌弱的畫面,皆是漠然旁觀,生平第一次對這隻狐狸動了惻隱之心。
“你回去吧。”墨堯將玉佩掛於她頸間,玉佩被他施了術法,若是她再遇到危險,便能護她性命。
小狐狸卻固執地跟在他身後,被他發現時,也只是跳開一段距離後望著他。
他為這隻狐狸實在破例太多,他不能再動惻隱之心。於是,只當做從未知曉她就在身邊。
次日清晨,墨堯在門外看到一堆顏色鮮豔的花果哭笑不得,那些花果皆是可入藥之物,雖算不得難求,但攀至那般高的樹枝,多罷失卻耐心。
小狐狸,就這麼站在不遠處,似是在等著他靠近。
墨堯心底泛起一絲暖意,既然如此,你便跟在我身旁,從此有我護著你。
他俯身抱起小狐狸,幫她處理爪上的傷口,想是攀上樹枝時被劃傷了。
“疼嗎?”連他也不知曉,原來自己的聲音還可以那般溫柔。
他極少處理傷口,是以替她上藥的時候也控制不得力道,屢次按到她的傷口。
小狐狸卻只是看著他,輕輕地搖頭。
那一刻,他便下定決心要護著她,不令她受到傷害。
他教會她修習術法,教她化為人形。
凝著眼前的少女,他道,“以後,你便喚我晏池吧。”
少女點頭,輕輕地喚:“阿池,梨綰。”
他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梨綰是她的名字。
在人界的日子,多了阿梨似乎有些不同,但不同在哪裡,他也說不清。
在天界,他雖掌著司命薄,凡人的命格,也不是由他說了算,他便也對這些不大感興趣。
但阿梨似乎又破了他的例子。
他想知曉她的身世。
於是藉著查清慕家庶子一事,將司命薄拿回。
卻見司命薄分明半分記載。
且不管他翻了幾頁,亦是如此。
梨綰雖不屬天界仙子,但六界中只要生於六界,司命薄必定會有記載。
除非……
阿梨不是六界之人。
“阿梨,你究竟是何人?”他終是沒忍住,朝梨綰質問道。
問完,他便看見對方寫滿黯然之色的眼眸,已有些後悔提及此事。
靜了許久。
“我本就是不應當出現的。”
微風襲來,送來女子的輕聲呢喃,彷彿風一吹便散了。
知曉她的身世後,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們的相處方式似乎也有了些許變化。
阿梨偏愛果實,他便替她從樹上摘來些予她;阿梨對凡界那些小物件很是好奇,他便同她去凡界遊玩。
只是魔界兇獸逃出禁地,不少妖魔已喪命於它口,而後它又躲到凡界,危害人間,天帝下旨命二皇兄斬殺兇獸,說是令他提升修為。
那兇獸活了上萬年之久,而皇兄卻只有幾千年的修為,對上它自是凶多吉少。
他心中也知曉,父皇,是故意的,是不想皇兄再回去。
他想幫皇兄,便意味著與阿梨分別。
離別的那日,她望著他的神色很是可憐。
被妖魔欺負時,他也沒有看見她這般神色,想是小狐狸在心底已將他視作友人。
之前在心底想的那些也沒有兌現,他頭一次這般恨自己的無可奈何。
但他相信,他們還會相遇的。
他同皇兄與那兇獸纏鬥了六日,終於將其斬於劍下。
後因是修為還未完全恢復,二皇兄在凡界留了幾日。
“去皇宮將慕家庶子帶出。”
皇兄說這句話,便意味著他所要查清的那位會在皇宮出事。
而一旦出事,他便不得查出命格詭異之事,算是違了父皇的諭旨。
那天夜裡,他們使了障眼法闖進宮內。
途經一處,很是喧譁,他看見不少御林軍湧向這來,從他們的言語不難猜出,他們正在追緝的是名盜賊,據說那人偷走了宮中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