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何小姐在修道院任職教師?”這語氣聽上去,似乎有一股子瞧不起人的意味。
何婧明垂著眼皮,淡淡道:“梅小姐訊息真靈通。”
梅簡芳捏著帕子捂了捂嘴; 帶著點笑意:“非我訊息靈通,實在是何小姐做事不拘一格; 讓人驚奇。聽說何家在江都也是有些底蘊的人家; 怎麼偏偏……”
這話沒說完,她就止住了。
“偏偏怎麼了?教師這個職業見不得人?”何婧明卻非要問出來。
這話誰也不敢接。
梅簡芳更是冷冷看了她一眼。
當時不是教師這職業見不得人,梅簡芳這話的意思分明是,何婧明見不得人。在修道院裡教書,教的全部是那些流浪兒,平民百姓的孩子,跟這些人打交道,哪有什麼身份可言。不說有身份地位; 就是基本不差錢的女子都不會去幹這事,說的難聽了,這簡直是自降身份。
更有一層意思,她們覺得何婧明離婚後可能活的非常窘迫,不得不自甘墮落,所以梅簡芳這話隱隱帶著嘲諷。
“想來何小姐是喜歡圍著那些個人打轉,仔細想想也沒什麼,畢竟也是一份工作呢,咱們就體諒體諒她吧。”陳溪這會兒又跳出來,說完還咯咯笑了會兒。
何婧明哪能梅小姐的意圖,或者說想法。何婧明不蠢,之前,從梅簡芳的一些表現,不用費多少腦子就能猜出對方可能是喜歡顧淮安的,至於喜歡的程度,這個她不好猜,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顧淮安對這位梅小姐應該沒有意思。問她怎麼看出來的?呵呵,就憑對方從特地海城跑到江都來找她茬,從她對她表現出的惡感,眼睛裡藏不住的妒恨,無一不在說明這點。
如果說他們是情誼互通的,顧淮安愛梅簡芳愛的無法自拔,梅簡芳還需要不遠千里跑到自己面前找存在感嗎?需要把自己得不到顧淮安的冷漠歸結到她身上嗎?
可笑那位梅小姐還不自知。以為把何婧明離婚的訊息抖出去,她就會嚇得像老鼠一樣躲在洞穴裡不敢出來。
事實是,何婧明完全沒有當回事。
梅簡芳倒是訊息靈通,連陳溪都利用起來了,也知道自己是主人,這種場合太咄咄逼人不妥當,把陳溪推出來當炮灰,陳溪卻一副無所顧忌的樣子,大概是人梅家也許諾了她什麼好處吧。何婧明猜。
時下,離婚的事拿到明面來說總是不好的,總有些人看見你,就會莫名其妙流露出或鄙夷或不屑或同情之類的眼光,雖然不在乎卻也實在很討厭。
這事總拿來說,聽多了,自然也就不新鮮了,何婧明她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叫別人閒著聽一耳朵八卦可以,誰還會一直關注這件事,沒道理。所以何婧明不去在意。
她這幅軟硬不吃的模樣,梅簡芳看了也是意興闌珊,倒盡了胃口,她自認已經很好地教訓了對方,目的已經達到,只是看著這人怎麼都不順眼。
興致缺缺的,很快就結束了宴會。
何婧明回去的路上碰見了就未見面的李利成。顯然對方是特意在這裡等她的,以他的身份,自然也參加了剛才那場捐贈宴會。
何婧明略一抬頭問:“找我什麼事兒。”
“你也太不近人情了。”李利成苦笑了下,“好久沒見你了。”
何婧明沒有接話。
“那個……你真的離婚了麼?”李利成猶豫了下還是問了出來,“你之前從來說過。”
何婧明一邊往前走,嘴裡“嗯”了一聲,別的什麼都沒多說,沒必要。
李利成跟著走,一副苦惱的樣子:“你都已經離婚了,為什麼不能接受我的追求?給我個機會好麼?”
何婧明嗤了一聲道:“別了,我又不喜歡你,李少爺還是去追求別人吧,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那你喜歡誰,是你前夫?那位跟你離婚了的顧先生嗎?據我說知他很早就出去留學了,並且極少回江都,這種人有哪點值得你喜歡……”李利成說到後面,聲音突然加大。
何婧明眉頭越皺越緊,忽然轉身深深看了李利成一眼。
這人把自己標榜得有些過頭了,還真以為是痴情種子?說出這些磕磣人的話,她不能喜歡別人,一定要喜歡他?
“李少,請別再說這樣的話,我還能把你當個朋友,你自己的心思自己明白,什麼喜歡我,何必要讓大家都尷尬,漂亮女人多了去了,你何必非揪著我不放。”
李利成嘖了一聲:“因為我覺得你很符合我的心意,你就不能嘗試下接受我,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