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儘早打算的好?……”
知縣老爺笑著擺手道:“老先生,你這就操之過急了。各縣確實情勢有別,可這同的多異的少。府衙的政令自然是從大面上來的,我們聽從府衙的安排,之後再看我們這裡還剩下些什麼微末小事,再做處置不遲。如今府裡還沒個說法,我們倒先擅自動作起來,周邊兄弟縣看著我們,未免就有些搶功勞的嫌疑了。且到時候同府裡下來的政令十有八/九有重的,不是多費手腳?還是那句話,稍安勿躁……”
老司長帶著農務司的一群人出來,臉都鐵青著。他也在衙門當差這麼些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主官。要他何用?還不如從前沒有!
可印在人家手裡,人家就是隻豬,這會兒也是豬縣令。——沒法子!
方伯豐倒是沒怎麼生氣,他腦子裡想的全是如何補救的事情。反正這位既然不管,索性農務司自己做起來,無非就缺個衙門發的佈告,他們把各處的里長亭長都動員起來,挨家挨戶地說過去,一樣能把差事辦成。
他這淡然冷靜的樣子倒成了這會兒眾人的主心骨了。趕緊也不管那位怎麼想的了,先說正事吧。
官倉的事兒沒有縣令批的官銀不成,那就先跟一些聲望好的商家商議商議。若是民間能多屯些糧食,到時候哪怕價錢稍稍讓一讓,至少這縣城裡有糧食不是?如今的事情比他們想的嚴重,沒想到那幾處被府衙徹查的縣裡最後種散花稻的居然比德源縣的還多。這若是都絕收了,整個康寧府的糧食得缺多少?!
再一個就是之後替代的作物。一邊去勸說一下那些還種著散花稻的人家,若是眼看著不成的,能不能趕緊拔了改種別的,多少還能落點東西。另一個就是之後搶種搶收要用的糧作種子了。蕎麥、高粱、旱稻,還有方伯豐說的那個什麼米袋子,農務司裡得備足數量才成。這都得有來處,還得有詳細的種法。太少見的東西,人家拿了種子都不曉得怎麼種。
至於這些種子的來源。連障山那邊的人家有些種過這米袋子和旱稻的,更多的都在山上。那米袋子、旱稻是人家山裡貧瘠地上的糧食,他們那裡也沒有多餘的東西,你拿銀錢買了人家的口糧,人家自己吃什麼!再下來買米?!所以同人換糧種,還得拿糧食換。相當於拿口糧換種子。要是能種出來,還是合算的。
這時候靈素之前在山裡種下的起初的批米袋子都能收了。她便把娃兒們帶去上林埭,交給大娘大嬸們看著,自己漫山遍野收起糧食來。
方伯豐他們是看的各處匯上來的數目,靈素可是披著斗篷在半空裡各處瞧過的。那大片大片地上枯黃枯黃的樣子,連帶著底下的地都由黑褐轉灰黃了,這得少收多少糧食?得餓著多少人?她不由得想起方伯豐給她唸的縣誌裡關於饑荒的那幾篇記錄來。
這神仙不太懂人的懼處,她見人頭頂有個靈,還能從月亮上來,她就把生死看得沒人那麼重。她又不懂男女之情,夫妻之事在她看來就是為了生娃忙活的,對人沒什麼可羨可妒的也不曉得什麼叫怨恨。她唯一能感同身受的就是餓,由之衍生出來的懼意也就是怕捱餓。
這會兒叫她眼看著這地方估計吃不飽了,你說她急不急?她都快急瘋了!尤其她想著怎麼人傳說裡的神仙什麼都能憑空變出來的,那到底是什麼功法,怎麼自己就不會呢?要不然她這會兒給變些好田地稻穀給他們也就沒有這些事兒了!
可人不能光守著自己不會的唉聲嘆氣啊,得緊著自己能做的趕緊做去!
她能做什麼,搜刮呀!群仙嶺裡隔幾天就去梳理一遍,凡能吃的,留下三四成,剩下的都收靈境裡。——她也不能為了給人找吃的把裡頭的生靈給餓著。畢竟人這事兒還有許多自作自受的在裡頭,這些鳥兒啊獸的可沒什麼罪過。
這日從山裡忙了回來,同上林埭的大娘們聊天,說起什麼地方吃的東西最多。如今就這裡是同從前差不多的,沒什麼人發慌。除了之前那個告過靈素的老金家的種了一大塊辣茄兒之外,沒人碰那些稀奇玩意兒。是以什麼絕收了地死了的話同他們這裡也沒什麼干係。小河灘離得挺近,那裡就許多欲哭無淚的事兒,傳到上林埭來也只當個新聞聽聽。人對沒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兒通常沒那麼在意,也不會去細想。畢竟,那都是旁人家的事兒嘛!
幾個大娘說起來都是什麼仙境什麼神島的。靈素聽了倒也覺得有理,那兩處地方凡人吃的東西要是長了那肯定少不了,沒別人吃它啊。畢竟像她這麼天賦異稟的神仙是極少的……
倒是有個大娘說道:“要這麼論起來,地上的就不說了,反正就跟小河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