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
那縣誌是不是得重新編了?是不是得對群仙嶺周圍的村鎮重新探訪一回,或者因近年來天時物候有變,同從前又不一樣了?
靈素哪裡知道她給方伯豐還帶來了這許多疑問。她正琢磨怎麼把這些蠟花融了做蠟燭呢。
方伯豐聽她嘟囔,趕緊道:“你還要都給做成蠟燭?”
靈素展顏笑道:“是啊,我再找後頭鐵娘子家的定做一個大燭臺,往後你要抄書時,我們就點它個三四五六枝的,不是亮堂了極?”
方伯豐失笑:“我抄書原是為了賺些花費,你這一下子點上這許多蠟燭,我抄一夜,卻連蠟燭錢都賺不回來呢,還抄什麼書?”
靈素卻道:“那也不是這麼說。你先前不是說那些書都該要學的?不如你趁便抄了,一則你自己記得住,而來咱們自家也得一本書,不是好?且若有我在山上尋著實物,拿來你看了,還能自己增減內容,往後也好翻查,比老這麼借書可便當多了。”
方伯豐聽著也覺有理,何況他本就志在典試,考取了之後不是在縣裡就是在府裡做些事務,靈素說的這些恰是他往後的活計。便笑道:“二兩的蠟燭,一對少說也得二十文,能點多久?這使費可大了,何況還得筆墨紙硯。”
靈素點頭道:“確實不少。可是你看看,這許多東西,明兒就都使車拉了行裡去,賣了得的錢做什麼呢?難不成就存著?賺來了自然要花銷了才算是花到自己身上了,賺得合算。都收在……收著又有何用?不過是些破銅爛鐵!”
方伯豐聽她語氣,嘆道:“你這個把月累得何曾歇過一歇?這樣賺來的錢,自然該省著花才是。何況……你這又不惦記著防饑荒的事兒了?”說完自己也呵呵樂起來。
靈素道:“我記著那事兒呢,我有的是法子!哼!”
方伯豐只道她想通了,倒是好事,並不細究。哪裡知道自家媳婦有個天大的儲物空間,如今更同倉鼠一樣什麼都屯。
方伯豐如今是不得歇息的,只好轉天一大早去大車行裡借了輛板車來,靈素一手一袋,幾個來回就把東西都裝好了。方伯豐也只有“袖手旁觀”的份兒。
等裝完了,他想拉車,一使勁就拉動了,正高興,回頭見後面靈素正推車呢……木頭軲轆吱嘎嘎作響,靈素同方伯豐都在官行裡做事,裡頭人都認得了,拉車進去也沒人攔著。
到了地方,百雜行收貨的那幾間屋子剛剛開門,見他們倆笑道:“今兒可新鮮,從來都是外頭的先到,今兒改你們早了!”
外頭,說的是視窗那邊,那是朝外的,都是佈告貼出去之後有零散的來賣貨的。裡頭多半是縣裡人,或者官行裡頭的人,東西又多,才知道走這裡。
卸下了這一批,靈素同方伯豐又往家去來回拉了兩趟,才算都給搬來。這時候方伯豐那頭該走了,靈素便一個人在這裡守著。
上回答應給靈素問問甜櫧的那位老先生走過來開啟袋口一一看了,點頭讚道:“不錯,抓了這幾把,都沒尋著一個空子兒來。你要能都保證是這樣貨色,我都給你算最上等。”
靈素那是用神識篩選的,自然沒問題了,趕緊點頭保證。
那老先生笑道:“想來都是用沉水法選過的,家裡有老人?現在小娃娃們,做事這麼踏實的可不多見吶。”
靈素心說我們家裡的老人才叫不踏實呢,面上只憨笑。如今她也學壞了,知道裝面憨容易混。
幾個當差的抬著大秤過來,一袋袋稱起來,在上秤之前,還有人專門拿個大刃刀,從大麻袋中間隨便哪處捅一刀,盛出一些來,交給一旁的老先生看。老先生看完點頭,放回去,再使秤稱。
稱好的報出一個數字,邊上有個長相斯文的年輕人就給記到本子上,另外一個人使黑炭塊在稱好的麻袋上寫上數字。老先生給一個等級和價格。
等全部稱完,這邊年輕人每樣算出一個總數來,那邊另外有人按著麻袋上的數也跟著加一回,兩邊對上無誤,才能落賬算錢。
最後共計松子一百二十二斤、銀杏二百九十六斤、核桃四百七十九斤、栗子七百三十四斤、蓮子五百二十七斤、菱米六百二十二斤,因都給定了一等最上品,價格都稍好些,松子一斤四十八文、銀杏二十六文、核桃二十七文、栗子二十三文、蓮子六十四文、菱米二十二文,總共算下來是九十貫零七百七十九文錢。
靈素一聽這都趕上自己河底摸的那一箱子青錢了,一忽兒覺著這錢也太好掙些,不過山上走過隨手撿撿,晾曬晾曬就值這許多!回頭又覺得不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