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你看我。”
季媽媽親親熱熱的挽著麥冬的手進到廳裡,又拉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然後不住拿眼細細打量他。
麥冬有些不自在,見季爸爸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看報紙,跟他打了聲招呼。季爸爸板著臉點頭,透過鏡片瞅了他一眼,馬上又轉回文字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麥冬覺得季爸爸似乎有點不待見他。
季馳看了看他和自家母親,轉身出去倒了一杯水放到麥冬面前。
麥冬正被季媽媽慈愛憐惜的眼神看得渾身不得勁,拿起杯子掩飾性的喝了一口。水裡漂著幾瓣山楂,略微酸甜,水溫正好。
季媽媽凝視了他半晌,忽地嘆了口氣:“唉,一轉眼,小艾走了四年了。”
小艾就是麥冬的母親艾雲,她和季媽媽是手帕交,兩人從學生時代就認識了。
麥冬沉默。
他媽是因病去世的,查出患有肝癌時,已經是晚期無法動手術了。病魔好像一下子摧垮了那個要強的女人,僅僅一個月後,她握著兒子的手滿眼不捨的閉上了眼睛。
麥冬從未想過這樣強勢的母親說走就走了,就算她被強烈的病痛折磨得皮包骨頭痛苦不堪,就算醫生也要他做好心理準備,他仍然毫無緣由的相信這個女人一定會戰勝病魔,再一次對著他中氣十足的呵斥!
當死亡通知書交到他手上,他才有了真實感,忽然之間的惶然無助,這才意識到,儘管他媽平時對他疏於管教,但卻真真實實以一個女人和母親的全部力量為他撐起一個家,讓他能夠躲風避雨。
如同從無憂無慮的美夢中醒來,從一個男孩蛻變成男人,也只在一夕之間。
季家當年對母親的身後事出錢出力,不然以他當時一個高三學生,家裡的存款所剩無幾,旁的親戚根本指望不上,當真是有些難辦。對此他心中不是不感激的,後來他不願意接受季家的資助,寧願自己辛苦打工賺學費和生活費,甚至這幾年與季家疏遠毫無往來,無非是他敏感的自尊心作祟罷了。
麥冬心裡有些慚愧,也有些酸澀。
季媽媽之後又細細詢問了他這幾年的經歷,麥冬都一一認真的作答,絲毫沒有敷衍之意。
季馳默默的看著他們說話,眼底一片溫潤柔和。過了片刻,他站起身說了句我去做飯,就往廚房去了。
麥冬一愣,朝他投去不可思議的驚訝眼神,腦海中掠過一幅畫面: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西裝男,繫著可愛的小圍裙,沉眉肅容的盯視著鐵鍋裡熱氣翻騰的菜餚,好像在思考一道法律難題,突然間,氣場一開,沉著冷靜的一揮筆,哦不,一揮鏟子……
這是神馬詭異的畫風!
麥冬一個激靈,狠狠抖落心中那股奇異的違和感。
沒過多久,從廚房的飄出陣陣誘人的菜香,光聞就已經讓人產生食慾。
季媽媽笑得眉眼一派柔和,拉過他的手說:“走吧,嚐嚐我們家小馳的手藝。”
麥冬是懷著瞻仰的心情去看那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的,油燜大蝦、粉蒸肉、紅燒排骨、蝦仁雞蛋羹……陸陸續續總共端上來六菜一湯。
告訴他這真的不是叫的外賣嗎?!
麥冬心情奇異的夾起一塊粉蒸肉放到嘴裡,下一秒雙眼便是一亮,頓時啥也不先說了,開動!
季媽媽笑呵呵的往他碗裡夾菜,“怎麼樣?我們家小馳的手藝還過得去吧?他可是苦練很久的哦。不止是這樣,小馳他做家務也是一把好手呢,衣服洗得比我還乾淨……”
“媽!”季馳手抖了一下,兩朵可疑的紅雲染上剛硬的臉孔。
季爸爸也說道:“吃飯就吃飯,你話這麼多幹什麼!”
“好好,不說了,吃菜……”季媽媽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微笑。
麥冬臉頰鼓得像只倉鼠,從堆得小山一樣高的飯碗裡抬起頭,狐疑的看了看這一家子,腫麼一個個都有點古怪的趕腳?
飯畢,季馳去做了果盤,用的就是他剛幫麥冬拎上來的那籃水果,甜蜜多汁的蘋果油桃切成小塊,整齊的碼在盤子裡,又細心的插上牙籤。
之後季媽媽硬是拉著麥冬陪聊了一會,麥冬幾乎把他大學每個同班同學的名字身高體重都報告了一遍,才總算被放過。
麥冬鬆了口氣,看著差不多了,飯也吃了,天也聊了,他就打算告辭了。
誰料季媽媽石破天驚的說道:“小馳,小冬難得來一趟,你陪他在附近逛逛。前些天我看泳池也開了,你們一起去遊個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