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已經成為了記憶在他們身體裡的本能了。就連向來打著親美旗號的秦非正夫婦,更多的時候,也仍然只是單方面的等著美國能善心大發,對華夏予以政府。
想要撇開西方列國來獨自做主這片原本屬於公共租界的土地,這話由誰是說來,這些生活在上海的“人上人”們原本都是不會信的,但偏偏此時說出這話的,是為華夏打跑了鬼子兵,成功守住上海的鐵血軍司令,莫名的,他們的心裡竟然想都沒有想上片刻,立刻就信了。
話若真的要說來,其實這也不是鐵血軍第一次趕跑鬼子了。
就在謝司令趕回上海之前,有關鐵血軍幫助第二十九守軍成功守衛宛平城和盧溝橋的訊息,還轟動了全國。只不過是那時候,他們離平津一帶離得到底是有些遠了。
在鐵血軍將上海交到民軍手上以後,民軍愣是把手裡大好的形式給揮霍一空,不知不覺間,就給了他們一種,鬼子兵是不是真的戰無不勝的頹喪感觸。
若非鐵血軍今時今刻硬生生的扭轉了局面,讓百姓們相信了鬼子兵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也會死於他們華夏戰士的槍下,恐怕即便錦頤今日說了再多,也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震動到這些人的心裡去。
“華夏的土地,最終都只會冠以華夏之名。”
宣言的最後,錦頤如是說道。
再沒有所謂“租界”“華界”之分,華夏的領地,原本就應該獨屬於華夏。這是她畢生的追求。
“啪啪啪啪啪”
會場內部掌聲雷動,不論是原本就慣於釋放自己真實情感的文人們,還是常年慣於用冷靜和深沉的心思偽裝自己的上流社會的掌權者們,此時都禁忍不住站起身來,在臉上蘊著激動的神情。
正如錦頤所料,華夏之人,任他平常冷酷也好、狡猾也罷,國家生死存亡之際,那些愛國志士,那些對祖國未來的生存和發展心存期盼的人,總歸是要更多的。
不知何時,她在會場內部的宣言,已經經由他人轉達給了緊緊擠在吳淞路上的平常百姓們。當她從會場內走出,預備乘車離開時,那些百姓們更是以熱烈的掌聲,和情不自禁的吶喊進行歡送。
錦頤已然可以斷定,今日過後,她想借著這次的宣言大會,讓更多的人堅信華夏可以度過此次抗戰難關的目的,絕對可以達成了。
回到鐵血軍在上海市內佔下的新營房後,錦頤徑直找到了正坐在辦公室裡,策劃著加強華界各處防範的張騰飛,沉著嗓子問道——
“不是說邀請所有待在上海的,已是全國聞名的文人嗎?怎麼今天在宣言大會上,沒瞧見我哥謝錦言?”
在前往廊坊、預備參與盧溝橋戰事之前,為了保密軍中一切行動,她並未將自己的行蹤告知給謝錦言。前幾個月回來的時候,正值上海大亂,她一門心思投入到抗戰上去了,倒也沒有分出心思去找他,關注他現在的動向。
直到現下上海相對開始平靜下來了,她才有了心思,想在自己舉辦的宣言大會上,見上謝錦言一面。
“司令,我派人按照你的意思去打了電話,沒人接。也去你留下的幾個地址找過了,根本沒有找到謝先生。想來,謝先生也應該已經離開上海逃難去了吧?”
畢竟司令的父母等人已經前往香港避難了,張騰飛猜測著,原本也沒當一回事,可他看著錦頤的臉色似乎更沉重了一些,便也自覺地閉上了嘴。
“他不會去香港,更不會出國。”
除了她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謝錦言已經成為了產黨的一員。恐怕就連他自己的那些朋友,出去一起成了產黨同志的,也就再也沒人知道了。
張騰飛不知道錦頤為什麼說得這麼篤定,便將她的這份篤定,看作是她作為謝錦言的妹妹二十多年的瞭解。他詢問道:“那要讓情報處的人去搜查謝先生的訊息嗎?”
老實說,在張騰飛提出這個意見的時候,錦頤十分意動——
不可否認的,她對自己在這個世界的這位“哥哥”,是十分有感情的。但最後,她的理智卻仍舊叫她出口推辭了。
“不用了。”她說道。
假如她讓情報處這樣有針對性的去調查謝錦言的下落,若是沒有結果,自己必然會感到擔憂,難免會在後面的作戰中出現差漏。若是有了結果,自己倒是不用擔憂,卻又難免會牽扯到謝錦言“產黨地下黨員”的身份。屆時,若是軍中之人因為得知了自己的司令和某個黨派產生了關聯,要鬧起什麼,她怕也是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應付的。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