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 垂眸間; 她又只能斂去了面容上的愧色。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似乎是葉將軍第一次吃了敗仗?”
那魏玉獻見錦頤到場了,便對錦頤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一邊領著錦頤湊著葉生明坐到一起,一邊眯著眼,假作回憶地對著葉生明問道。
“老子就是吃了敗仗,老子也還是第二十九軍的司令!”
葉生明隱著怒火地瞥了魏玉獻一眼; 面容一下子又生動了許多,只是他那語氣,卻冷得像是要掉下冰渣子了。
顯然,葉生明同那魏玉獻的關係十分不好。
錦頤凝眉想了想,忽然記起,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似乎也曾聽說過,葉將軍同國民政府的官員們,交惡的要遠遠多於交好的。
“呵,也是,哪有人是能永遠不吃敗仗的?我這不是在替將軍你感到惋惜嘛!”
並不將葉生明惡劣的語氣放在心裡,那魏玉獻笑了笑,面色不變地繼續說道。
說完,他瞧了瞧錦頤,像是這才發現身邊還有旁人一般,歉意地笑過之後,這才對著錦頤問道——
“政府已經收到了謝女士的談判請求,秦總司令派我來同謝女士進行交涉。不知道要如何才肯領兵退出南京?”
魏玉獻這一番問話,算得上是直切主題,沒太多廢話了。可偏偏卻又覺得他的問話太過可笑,矯揉造作到了極點——
上海的訊息,在全國範圍內,都已經不是什麼太新鮮的事了。她這個鐵血軍的司令,為什麼會在同日軍的戰爭剛一結束,便又連忙重整將士,佔下南京?
便連二零一師的總參謀都能一想便透,秦非正又不是個傻子,他會看不出來?
然而,她手握重兵,如今更是領兵佔下了南京,這秦非正派來的魏玉獻,卻只叫她一聲“謝女士”。
以她現下的身份,縱然不能如葉生明那般得一句“將軍”的尊稱,無論如何,也該是象徵意義上的被稱呼一句“謝司令”的。
可是,魏玉獻卻沒有。
這便是國民政府和秦非正不承認鐵血軍的存在,不承認她的存在了。
一開始便刻意的冷待……
言語上若有似無的可以壓制……
原來,即便她的身份地位較之原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到頭來,在國民政府的眼裡,她仍舊是可以被輕易拿捏的那一個……
錦頤是好脾氣,但是這不代表她沒有原則。對於她想要的,她必須要得到的,不論如何,她都不會讓步分毫!
眼睛裡泛著冷冷的戲謔,錦頤不乏嘲諷地笑道:“我想要什麼,魏先生會不知道?或者說,鐵血軍想要什麼,國民政府的秦總司令會不知道?”
“那我勸謝女士還是儘早打消這個念頭好了。”魏玉獻仍舊是對著錦頤溫和地笑著,叫人看不大透他心裡的想法。
保持著均勻的呼吸,他對著錦頤笑道:“我希望謝女士能明白,國民政府好不容易北伐成功,是絕無可能再叫軍閥時代重現華夏的!”
“我不會成為軍閥!”錦頤定定地望著魏玉獻,一字一句地說道。
可是面對著錦頤的保證,魏玉獻卻僅僅是環手靠在了沙發的靠背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有關於這一點,還請謝女士理解。畢竟,未來的事,我們都是沒有辦法猜測的——”
魏玉獻說話不急不緩,顯然是想要透過一些語言技巧,來將談判的節奏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抿了抿嘴,沉默了半晌,還想再對錦頤說些什麼,繞下圈子,卻又驀地被坐在他身旁的葉生明給打斷了——
皺了皺眉,葉生明一副有些不耐煩的模樣。他眼見著魏玉獻快要開口,便故意帶著些抱怨的神色,將不贊同的眼神投遞在了魏玉獻的身上。
“我今天來這兒,不是想聽你扯七扯八的。你們就明明白白的,把‘南京的歸屬問題到底怎麼解決?我軍中二零一師的將士們安置在哪兒?’這兩個問題給解決了就行!”
魏玉獻不知道葉生明同錦頤在戰前見過面,也不知道南京能那般輕易地落到了錦頤的手裡,是葉生明有意“翫忽職守”的結果。
所以,他只當葉生明是離開秦非正的制約太久了,脾氣越來越大了,並不知道他這是在藉著發火,暗示著錦頤還是要以“南京”作為根本來突破。
全程,葉生明都未曾望過錦頤一眼。但錦頤在聽到他第一個問題問出聲的時候,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低了低眸,錦頤沒再時刻注視著魏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