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唯利是圖的政治家。所以,他聽完了錦頤的話,反射性的便勾了勾嘲諷的笑,想要追問出口。
“我說的是整個華夏的勝利。日本的野心,可不僅僅是在上海。”
兀地,他聽清了錦頤補充的那句話。嘲諷的笑還沒完全勾起,卻又被迫消散。
同樣的,那句話,他也沒再追問。
“帶人去把車裡的東西給卸下來。”
錦頤對著佇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連隊連長吩咐道。
不管他們私底下怎樣議論,但就現下而言,她謝錦頤仍舊是他們的總司令。
那連長僅僅是猶豫了一秒,便上前一步出了列隊,對錦頤敬了一個禮,應了一個“是”,便指揮著士兵們向著錦頤身後的數量軍車去了。
他們不知道錦頤要他們卸的是什麼,所有的將士們,除了同錦頤、張騰宇走得近些的,也都不知道。
但錦頤卻也沒有去同他們解釋,只等著他們親眼去看個清楚——
“那是什麼?!”
直直的瞧著那連長領著他連隊計程車兵們走到第一輛軍車的旁邊,瞧著他們把蒙在軍車後的綠布給掀了開來,站在前面些的、能將那軍車上有什麼看個清楚的將士們,眼睛都快要瞪了出來,快要抑制不住的驚撥出聲。
槍支、火炮、□□……
這些東西,他們在剿滅日軍的軍營的時候,收繳到了許多,其中不乏還有數量坦克和裝甲車。但這些東西,行軍打仗的人,誰又會嫌多的?
將士們兩眼放光的望著那些從軍車上卸下來的軍用武器,恨不得上去將那些東西親手卸下來的,便是他們自己。哪怕現在還不能用他們去攻打敵人,但要是可以提前多摸兩把,找找手感也是好的。
“報告司令,武器卸車完畢。”
約莫半個鍾後,那連長方才領著自己連隊的一百多個人來對錦頤打著報告。
“入隊。”錦頤如此說道。
她看著那些將士們恍似意猶未盡的、勉強的將目光從軍用武器上重新放到自己的心上,清楚了他們的想法與自己的猜測大致也是八、九不離十,心裡稍安。
與植田吉三郎簽訂了《淞滬停戰協議》之後,她是帶著這些軍用武器一起回來的。
或者,換句話說,她是故意要等到這些軍用武器到了,才準備動身解決軍裡的流言的。
事實上,從她做出了決定,答應了英美兩領事的邀請,答應了要同日本簽訂停戰協議開始,她對鐵血軍戰士們做出的“將日本鬼子們趕出上海”的承諾,便算是徹底沒有可信了。
同時,她在戰士們的心裡,大抵也落下了一個“不守信用”的印象。
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論她對這數萬的戰士解釋什麼,那都是不可信的,流言也不會停止。
所以,她乾脆就先將那些流言放在一邊,等到她能把“真傢伙”給拿出來了,她才真正有了說些什麼的底氣。
“光說不練假把式”。
軍隊裡的人慣來是動真章,他們對這句話的理解,要比一般的人強許多。體面的話說多了,或者能夠迷惑得了他們一時,卻迷惑不了他們一世。
當然,錦頤也沒想疑惑他們便是了。
“我說過,我這一生沒什麼太大的目的,我就要華夏的土地屬於華夏!誰要敢攔著我,我就敢崩了誰!”
數萬的人裡,不論是同錦頤熟悉的韓越、潘明飛幾人,還是同錦頤並不熟悉的其餘人,都沒見過她這副模樣——
她的黝黑的雙眼,就像是獵鷹一般銳利,冷厲幽深得叫人忍不住抖兩抖。
那是經過戰火和血液洗禮後的狠厲。
“如果有一天我敢違背這句話,你們就拿槍來崩了我!”
他們聽到她發狠道。
其中,她沒有一個字是帶著玩笑的意味。甚至,他們還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到她的認真。
假如有一天她違背了,就用槍去崩了她。
她是在認真的懇求著。
從沒有一個人這樣,他們沒見過有人這樣。
士兵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他們對錦頤產生了質疑,不過是對錦頤的目的產生了質疑。現在,既然錦頤都把話放到了這種地步,他們自然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至於所謂“領導者的能力”,事實上,他們從來便沒有思考過。
“報告,那司令……”接下來要怎麼做?
“行啦!”
縱使是被那一句話所打動,但身為指揮作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