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子裡。那裡,已經住進了很多工匠。十人一間房子,睡的是大通鋪。自己帶進來的衣服是不能穿進冬宮的。下午,他們將一起沐浴更衣,開始齋戒。
沐晚藉口上茅廁,躲進一個僻靜的角落裡,閃身進入空間。幾乎是同時,黑夜變幻成吳老四的模樣,出了空間。
所以,接下來,都是黑夜代勞。
兩天後,天還沒有亮。黑夜早早起床,乘著夜色,來到那個角落裡,與沐晚又換了回來。
半個時辰後,冬宮方面派了兩名禪師過來接人。
他們行事很仔細,對著登記簿,一樣一樣的核對。沐晚揹著藍布包袱,混在隊伍裡,與眾工匠一樣,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
大約過了一刻多鐘,兩名禪師終於走到了她的跟前。
“抬起頭來。”左邊那位禪師溫聲問道。
沐晚應言,略微抬起頭,低眉順眼的回答:“稟,稟師父,小的叫,叫吳老四,三,三十一了。”方才聽到很多工匠都緊張的舌子打結,她模仿了一把。為了更像,蒲扇般的一雙糙手在身側握到了拳頭,微微發抖。
這樣的表現,正常得很。兩位禪師看了她一眼,目光齊齊落在她右肩上的藍布包袱。
“開啟包袱。”還是左邊的那位禪師說道。
“是。”沐晚顫著手,解下包袱,蹲在地上,將其開啟。裡面的工具,鐵錘、刻刀等工具,以及換下的舊衣裳立刻現了出來。
禪師掃了一眼,問道:“都是什麼?”
沐晚指著工具,一樣一樣的報給他聽。
每說一樣,旁邊那位禪師便在登記簿上面打一個鉤。
待她說完,兩名禪師又開始詢問下一位。
沐晚低頭重新系好包袱,暗道:這些傢伙查得好嚴。
日上三竿,兩名禪師總算是檢查完了。在一隊衙差的護送下,他們徒步往冬宮走去。
兩名禪師只是把他們帶到冬宮的大門口。那裡,有兩名年輕僧人已經等候多時。
“清點好人數,先帶到後殿的西偏院安置下來。”一名禪師吩咐道。
“是,師叔祖。”兩名年輕僧人雙手合十,齊聲應道。
清點完人數後,兩名年輕僧人與護送的衙差們交接好,領著工匠們走進了西邊的角門。
看著僅能容一個人透過的黑油窄門,沐晚暗地裡“呵呵”——連大門都不讓進。說好的“眾生平等”呢?
這一次的運氣好到爆。七拐八繞之後,他們被帶到了後院。
這裡離深谷不過十來丈遠。沐晚欣喜不已。
做大事,不著急。沐晚和眾工匠在西跨院安頓下來。
院門口和院子裡都有提著長戒刀的僧兵守著。工匠們立刻生出一種坐牢的感覺。兩名僧們什麼也沒有說。而工匠們已經嚇得半死。他們窩在房間裡,沒有誰膽敢邁出房門半步。
傍晚的時候,有一箇中年胖和尚過來宣佈他們的任務:修繕後殿和後院的院牆。
一百多號人裡有木匠、石匠等好幾種手藝人。沐晚是石匠,與另外三個石匠一道,負責修補殿裡的石階和石欄杆。
工期也是三十天。
次日清晨,用過簡單的朝食後,他們被統一帶進了後殿。
進了後殿之後,沐晚才發現這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只是遠看著好。其實,它確實有些殘破了。四面的白漢玉石階也不知道有多少年頭不曾維護過了。每一面都有不少缺損。鑲嵌在中間的石雕也破損得嚴重。
石料就堆在院子裡。那裡緊挨著後門。沐晚打著選石料的幌子,走到石料堆旁,用氣息感知了一下後門之後。
沒錯,後殿就是建在深谷的入口。出了後門再走三丈多遠,便是懸崖。
不過,懸崖不高,光禿禿的,底下也只有一片密林,沒看到什麼風景優美的景象啊。她難以置信的收回目光,心道:難道是以訛傳訛?
要做的活兒並不輕鬆。沐晚和另外三名石匠一塊兒,叮叮噹噹的忙碌起來。
她會煉器,又不知刻了多少陣盤,所以,當個石匠什麼的,完全沒壓力。
事實上,做了一個上午後,另外三名石匠都誇沐晚的手藝精緻得很。
“過獎了。”沐晚呵呵。整個上午,她都在一心多用,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用氣息感知周邊的環境上面。同時,為了不招人眼,她還刻意放緩了速度。
他們在冬宮的吃食與僧眾是一樣的,也是一日兩餐,過午不食。其中,早飯和午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