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已經提劍跳上了船,在門外行過禮,朗聲問道:“師叔,弟子可以進來了嗎?”
張師叔不禁輕“咦”了一句,心中狐疑不已:小傢伙怎麼知道我出關了的?才幾天,她的修為進展有這麼快嗎?
往身上使了個去塵術,他才轉過身來,應道:“進來吧。”
“是。”沐晚推開門,走進船艙。
兩個來月,張師叔都是背對著船艙而坐。沐晚不曾見過他的面相,這會兒陡然見到,嚇了一大跳——張師叔原本是張圓潤的娃娃臉,這會兒臉上跟刀削過一般,沒剩幾兩肉了,瘦得厲害。嘴上還長出了一圈半寸長的黑鬍子,亂蓬蓬的。整個人瞧上去,起碼老了十歲。
“怎麼了?”張師叔摸了摸自己的臉,眼裡閃過一道戲謔。
沐晚頓了一下,答道:“師叔,您瘦了好多。”
“坐吧。”張師叔笑了笑,灑脫的擺擺手,說道,“沒什麼。只不過是皮相而已。我觀你的氣息比先前又沉穩許多,看來這段時間沒有偷懶。十三劍練到哪一式了?”
“已經練完最後一式了。”沐晚老實的答道。每三天練一式。其實,早在二十多天前,她就練完了太一十三劍。
張師叔對她在劍道上的悟性深信不疑,聞言,輕輕點頭,發令道:“你盡全力扔個火球過來。”
沒想到,師叔一出關就考校我的修為。感動歸感動,但是,沐晚手下卻沒有留餘力,右手一揚,大喝一聲:“去!”
呼——呼——呼——!
三粒鴿子蛋大的火球快如閃電,逝如疾風,一實兩虛,直撲張師叔的面門。這一招,集火球術和落英飛劍於一本,是沐晚自個兒琢磨出來的,已經苦練了一個來月。
“來得好!”張師叔挑眉,一揮袍袖。
風起!
三個火球盡數被掃滅。
呃,還是連師叔的邊都沾不到!沐晚垂下眼簾,好不沮喪。
張師叔卻搓著手,熱忱洋溢的自爆本次閉關成果:“小晚,你分離靈氣的方法真管用。不但能精純靈氣,而且對凝鍊神識和出招速度等皆大有益處。我現在才剛剛將體內的靈氣分離,已經比那些單靈根的差不到哪裡去了。”哈哈,後年就是內門大比,我張逸塵要逆襲!
好象看到了自己閃亮出場,打得那些單靈根的“天縱之才”滿地找牙,驚落了一干長老們的下巴,他不由豪情萬丈,意氣風發。
“哈——哈——哈——”
啊,師叔,您流口水啦!沐晚滿頭黑線。耳邊象是“嘩啦啦”的一片脆響——呃,師叔以前留給她的高大上形象碎了一地。
由於張師叔迫不急待的想實際體驗一下閉關的成果,所以,第二天清晨,打坐一個時辰之後,師叔侄倆便風馳電掣般的趕路了。
從黑水城開始,他們又要開始走陸路。一路向西,下一站是兩千四百里之外的天門關。
張師叔出關之後,雖然沒有進級,但是功力大漲。沐晚的“逍遙八步”已經突破第四層,一息之內能踏出十六步。可是,現在她苦苦支撐,也僅僅是勉強能跟上而已。一時之間,她感覺自己宛若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在前面嚐到了甜頭,所以,這一路,張師叔依然放棄官道,選的是小道。秋月當空之時,他依然在一處有水源的僻靜所在停住。
沐晚又累得跟個泥猴一般。
張師叔皺了皺眉頭,提點道:“小晚,你的步法甚是精妙,為什麼單憑體力,不用靈力催動呢?”
沐晚怔住了:“用靈力催動?”
張師叔點頭,進一步啟發:“對呀,用靈力催動步法,就象你的火球術那樣。”
“噼叭——”心裡象是炸開了一個火點,轉眼間,變得亮堂堂的。沐晚笑得見牙不見眼,衝張師叔行了一個道禮:“弟子明白了。”說完,她取出白玉瓶兒,服下兩粒養靈丹,席地而坐,化開丹藥,恢復靈氣——這一路,她發出一次服用一粒養靈丹只能勉強支撐半個時辰,情急之下,一連服用了兩粒。結果,這一次竟然支援了整整兩個時辰。所以,接下來,她都是一次服用兩粒。
張師叔見了,不由咋舌。作為丹修,他由此不難看出,小丫頭體內的靈氣量起碼比同階修士多一倍!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小丫頭的丹田比同階修士大!
意味著小丫頭的經脈也比同階修士寬!
而這些都是修士修行的本錢。
真是後生可畏。他不由在心裡唸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