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墨昀一聲不吭,佈雷狄聳了聳肩,好像察覺到了她的抗拒,於是也不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也許原本有人對你下了詛咒,但你已經強大到了不受影響並且可以自行驅散的地步吧。不過,你的臉缺少表情,大約是死氣的影響——雖然最後驅散乾淨了就會恢復正常,不過如果你想要早一些消除影響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忙。”
“……幫忙?”
佈雷狄迅速補充道:“當然,不是免費的。”
而根據墨昀前世的經驗,這種驅邪專業人士只有上節目才會免費算命,平常那些大神都只接待有權有勢的人,畢竟就算所用材料不算珍貴,但技術無價。
於是在盤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餘額後,墨昀最終半信半疑的僵著臉離開了。
“謝謝……我再想想。”
等她離去,零從佈雷狄的耳環裡皺著眉頭凝出了實體:“你幹嘛要說收費?驅魔儀式明明很簡單的啊!”
對於零的這種語氣,佈雷狄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冷冷道:“我樂意。”
聽他這麼說,零氣道:“你這個人的性格能不能不要這麼彆扭?你也知道她可能就是預言裡的那個人對吧?不然也不會一見面看見她一身死氣,就放不下的跟著她走到這裡啊。”
對於這樣的說法,佈雷狄不屑的冷笑一聲:“呵。”
“冷哼有什麼用,你還不是沒法反駁我。”
“……嘖。”
“嘴巴上說著不在意,但是心裡還是很好奇吧?那也沒有辦法,不管是誰被預言會單相思,都會很在意的吧。尤其是佈雷狄你,又刻薄又孤僻,肯定更不服氣。但人啊,有時候越是不屑的想——我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就越是忍不住的會靠近對方,想要證明自己絕對不會變——但往往就是這樣,踏入了命運的軌道哦。”
“……零。”
“什麼?”
“吵死了。再囉嗦小心我把你關進羊頭骨裡。”
零聞言大怒:“我還不是為你好!!!”
她說完之後,氣沖沖的回到了他的耳墜裡,卻餘怒未消的在耳墜中掀起一股又一股的黑霧,翻滾不休,氣勢洶洶,像在無聲的怒吼。
不過,既然沒有聲音,佈雷狄就完全無視,當做什麼都沒察覺到。
他終於將自己的材料一一整理完畢,正準備重新收好的時候,卻在看見一塊晶瑩剔透的冰藍色水晶時,微微一頓。
那是別人送給他的禮物。
他這一生受到他人善意對待和感到溫暖的時刻極少,因而這塊水晶他一直帶在身上,不曾遠離。
那時候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靈媒,不知道該如何正確運用自己的力量與天賦,於是只能憑藉本能與深淵和死亡嬉戲。
那時候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做了許多事情,其中很多行為讓他自己現在回憶,都忍不住一陣心悸和後怕,不敢重複。
也許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也許是越來越深切的明白了黑暗與死亡的可怕,他自己的力量又有多麼渺小,佈雷狄這些年來越來越少出手。
他不止一次的想,他能活到現在,實在是運氣太好,命太大。
而若不是遇到了送給他這塊水晶的女人,他就算活了下去,也恐怕早就墮入黑暗,淪為邪惡的黑魔法師了。
他記得當時他為了獲得更多關於魔法的知識,潛入了很多法師的墓園之中挖墓開墳,偷盜那些被他們帶入墓地之中的珍貴手稿和研究日記。
如果幸運的話,有些法師還會將自己的法術心得記錄下來。
那時候他對死亡是多麼的無知和缺少敬畏啊,那時候的他,又是多麼的偏激和不顧一切。
可是現在想想,如果不是那時的愚昧無知,膽大妄為,如今的他也就不是現在的他了。
這麼一想,倒也沒什麼好後悔的地方。
佈雷狄就憑著這樣的方法,一路成長了起來,從一開始在幾大領地的法師聯手通緝下狼狽逃命,到最後怡然不懼,可以瀟灑離開,全身而退。
當然,在被追殺的途中,他也有好幾次曾經重傷垂危,險些喪命。遇見這塊水晶的前主人,就是其中最嚴重的的那一次。
但她救了他。
她已經很年邁了,六十多歲的女人,白髮蒼蒼,獨自一人居住在貧民窟的角落裡,無人問津。
而正是因為她居住的地方如此隱蔽難尋,他那時才會朝著那個方向逃跑,用來躲避法師們的追蹤。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