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子學著大人的口吻道:“媽媽; 只是疼一下,忍一忍吧。”
另一個說:“遇到一點困難就放棄,不是乖媽媽。”
無論家長們怎麼跟自己的孩子商量、哀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孩子們只是不解地睜圓眼睛看著他們:“我是為你好呀。”
家長們一個個被架著進了治療室; 薛教授業務熟練; 越割越順手,治療室裡哀嚎聲不絕; 其他圍觀家長看得心驚肉跳。
有人想到自己的孩子曾被這樣對待; 感到追悔莫及,更多的人不是反思自己; 而是抱成團痛罵天心公司和薛教授; 還有給他們推薦情商訓練營的親朋好友。
王豔豔是最後一個輪到割魄的家長; 她直到最後一刻還在苦苦哀求; 但是她天使般的兒子不為所動,只是微笑著鼓勵她:“媽媽別怕,要堅強。”
王豔豔腿軟得沒法走路,是被保安拖進治療室的,刀割在魂魄上的時候她痛得幾乎昏厥,她這時候才感到後悔,以前兒子見她磕了碰了都會幫她“呼呼”,問她疼不疼,哪裡會對她這麼冷漠!
動完手術,王豔豔去了半條命。
林璇把薛教授支出去,關上門,看了看面如金紙的女人:“你兒子的魄為什麼不在這裡?”
王豔豔目光渙散,她疼得渾身脫力,幾乎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被我偷偷帶出去了……”
林璇:“怎麼拿到的?”
“人家給我的……”
林璇皺了皺眉:“是什麼人?你把來龍去脈說說清楚。”
“一個保安,應該是這裡的人吧,”王豔豔一邊說,一邊時不時抽一口冷氣,“那天我家孩子治療完,我們在休息室,那個保安突然開門進來,跟我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林璇:“他是怎麼說的?”
王豔豔努力回憶了一下:“他說從孩子身上割下來的東西,如果不處理好,將來會找我和孩子報仇,我自己也就算了,但是我不能讓它害孩子。
“於是我就問,怎麼才算處理好,中心不是會統一處理嗎?
“他說中心只會拿它做實驗,增加它的痛苦,到時候它更恨我,全都報復到我和孩子身上。
“我一聽就慌了,問他有什麼辦法,他說可以幫我,不過事情辦成了要我陪他睡覺,我懷疑他騙我,不過還是先答應他了。”
王豔豔沒了魄,體會不到羞恥的感覺,說這事的時候也沒有遮遮掩掩。林璇揣測那人是為了讓王豔豔相信,故意提出這種要求,畢竟一個陌生人突然提出要幫你,大部分人都會懷疑動機,有企圖的話反而容易讓人相信。
“下午他趁人不注意,塞給我一個玻璃瓶和一張符,”王豔豔接著道,“他讓我回家再把瓶子開啟,然後領著那個東西,在指定的時間扔到指定的地方,就是A市那個夢幻樂園的鬼屋。
“他說鬼屋裡陰氣重,可以嚇住它,讓他不能跑出來害我……”
林璇:“我知道了。這個保安你後來見過嗎?”
王豔豔搖搖頭:“他留了我的電話,說事後回聯絡我讓我報答他,但是他沒打過我電話,第二次來這裡的時候我也沒看見他。”
林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問完了。”
她正打算出去,王豔豔叫住她:“請問你們有沒有辦法讓我孩子的魄回來?”
林璇轉過身,冷冷地看她一眼:“不是在鬼屋嗎?你自己去找啊。”
王豔豔臉上沒什麼情緒:“後來有兩個人帶著它上我家來,要把它還給我,我沒要,他們就把它帶走了。”
林璇:“上次沒要,現在又想要了?”
王豔豔點點頭:“經過剛才的事,我終於知道還是原來的孩子好,雖然調皮點,但知道心疼我,我切菜不小心切到手指,他能心疼地哭出來,今天要是換了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即便到了這種時候,她想的仍然是自己,而不是她對孩子造成的傷害,指望這種人真正反省是不可能的。
林璇一陣齒冷,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趁著這邊家長們“動手術”的時候,宋翊又幫幾個孩子補好了魂魄。
十方境的時間所剩無幾,他看了看手錶,催促眾人儘快上車。
這回沒人敢說一句話,一個個排隊上了車。
林璇提前聯絡了地底陰陽事務協調管理委員會,這個機構有陽間辦事處,專門配合陽間的政府部門處理“涉陰”的事務。
一出連線十方境和現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