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不是特意為了臉面而活的人,可也不是完全不要臉的人,為人的基本形象肯定也是在意的啊……
他沉默著,考慮著。
“得得得,算我活該跑來挨坑!反正解釋不清,為你好,這鍋背了!”
李解正思索著,魚很小心、很心虛,很小聲、很討好的說:“李解,還有件事情,我說了,你別太生氣呀?”
直接就是別太生氣,連別生氣都說不出口,那肯定是很嚴重的事情了。
李解點點頭,其實這種時候,就一個安慰性質的點頭,連魚自己都覺得他肯定會很生氣。
“我媽……她、她……就是剛才給我來聯絡的時候吧,她……”
“她就已經先跟白老說了,然後給你電話,意思讓你配合她的說詞,至於我願不願意背呢,她肯定不會管。是吧?”都到這份上了,李解還能猜不到是什麼事情啊?
“嗯……”魚小心翼翼的觀察李解的表情,眼神,做足了心理準備,等這承受他的火山爆發。
“本來有事跟你聊,現在沒情緒了。雖然知道不怪你,這個鍋呢,坦白說,我也願意替你背了。但你媽這種做法,仍然讓我極度不爽,所以,讓我清靜一星期,一週內咱們別見面了,不然我立馬就想起你媽,這胸膛裡的火就壓不住的四處亂竄,就會產生種不想讓她如願以償的衝動,想砸鍋的衝動!”李解說著,推開魚抱著他胳膊的手,然後按著她肩膀,不讓她站起來,搶著說:“你什麼都別說,也別哄我什麼的,沒用,我現在就需要清靜幾天!這是最好的消化憤怒的辦法!別說話——別勸——別追——別給我資訊!一星期!”
李解一路出去,啪的把門撞的一響,屋裡的魚不由跟著身軀一震,眼睛一閉,緊接著,心裡吊著的大石頭猛然落地那樣,輕鬆多了。然後,又為李解無言的憤怒而煩惱,真等一星期啊?
李解熬得住,她不得天天煩死了?
一星期她肯定等不住,但眼前李解在氣頭上,她知道絕對不能去點,一點就得炸了。
李解如此生氣?
李解當然生氣,但是,並沒有表現的這麼生氣。他既然對最糟糕的結果有預料,也就不容易產生那種瞬間飛躥起來的、不可抑止的狂暴之怒。他使了點小心眼,因為必須如此。
這種事情不能很容易的接受了,至少不能給魚和她母親傳遞這樣的訊號,而是要讓她們覺得,是嚴重,李解的情緒很嚴重。這樣,她們才不會越來越習以為常、越來越無所謂的讓李解背鍋。
所以他才說七天之內不見面不聯絡的話,這樣才能給魚的母親一個訊號,讓她覺得,這件事情差點讓李解跟魚掰了;如果他當時隨便發通脾氣,然後又好了,那麼給魚的母親的訊號就是:嗯,這樣的事情,他就小孩子似的鬧會情緒就沒事了。
哪一種會讓魚的母親在將來,考慮讓李解背鍋的時候,判斷上感覺成本更大呢?
所以,李解雖然並沒有那麼生氣,卻必須像是有那麼生氣。而且,一星期,也能得到緩衝的時間,不用跟魚住一起。
現在住一起,既讓他覺得不自在,又會讓人覺得他太猖狂,給人一種出了事情還不知道稍微收斂迴避的感受。
李解直接出了白地城,魚知道了,可是,她真不敢這時候聯絡李解,只能由著他走。
而李解呢?剛出去,就有個揹著貨架的飛毛腿過來了。
坐上去的時候,那人忙說:“戰神還記得我嗎?”
李解丟開煩惱,笑著說:“當然,這才多久?”
“其實我是戰士,來這裡一年了,以前是開陽城第一戰鬥學院的,結業的時候考核實力排名第八,戰鬥力還過得去……”
李解早知道這人想在魚那謀份差事,直接就說:“明天一早你去白地城,就說我介紹的,至於他們怎麼安排,還得看你有多大本事。”
“謝謝!謝謝戰神提攜!將來我這條命就是戰神和百餘的了!”
“這點小事,誇張了啊!”李解不愛聽這種離譜的話,這點事情就賣命了?聽著就特別不靠譜啊……
“戰神是不知道這裡的艱難。我就算有自信,但也沒戰神那樣的實力。跟我差不多的戰士,雙月城裡不知道有多少,沒人提攜,那就是一直當飛毛腿餬口的命。想出頭,得有人看得起,戰神的提攜等於是改變了我袁田的命運!”袁田這番話說的,有點靠譜了。
李解倒覺得有點抱歉,他不由自我反省的著覺得,大約真是他自己太容易了,以至於沒辦法體會別人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