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在她面前,一貫是優雅而剋制,可以纏綿,可以輕柔,如春風細雨,她曾以為雙修便是這樣,一切也會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可她跟本不知道,他有多麼壓抑。
壓抑本能、壓抑慾望、壓抑修為、壓抑一切可能導致他魔化的情緒和念頭,在超乎常人的自制力之下,是瀕臨爆發的燃火點,而事到如今,就算在魔界,就在他可以肆無忌憚放縱的時候,他仍然在苦苦壓抑。
如果不然,他怕自己貪婪的慾望會將兩個人全部吞沒。
夏時將她完全禁錮懷中之後,才從滾燙的接觸中,感受到她的嬌弱和無力,他怎麼忍心,又怎麼能放縱自己去渴求她?
他的手掌劃過她的臉龐。
她是那個揮斥方遒,笑談天下的掌門大人。
她可以站在這世間最危險的前線,用她的鋼鐵之盾來抵擋一切災難。
但同時,她也是那個被他深愛著的人。
就算在他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卻仍然能伸開雙臂,無限包容他。
向他顯露出最卸去鎧甲之後,那最柔軟的心臟。
她仍是他的掌門大人。
是他不顧一切也想得到的……
掌門大人。
他吻得更深入,身體如被火灼燒,探尋他最想馳騁的領土。
曲笙從最開始的渾渾噩噩,到夏時用更激烈的手段來愛她的時候,曾有過短暫的清明。可這清明像是稍縱即逝的火花,瞬間被他無情打散。
為什麼還要阻止他?
為什麼……不讓他得到他該得到的一切?
花瓣逐一開放,吐露芳蕊。
他已經放開了她的雙唇,一點點向下。
曲笙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軟綿綿的喚道:“阿時……”
尾音低吟,莫名誘惑。
夏時並沒有停下動作,他撫過她仰成一道優美弧線的脖頸,從下方探了上來,揉著她的唇瓣,低聲道:“我在,一直在。”
“阿時……”她被撩撥得帶了哭腔,想要說些什麼,卻紛亂不能成語,腦海中只知道他的名字。
“其實,阿笙是喜歡的吧?”他啜了一下她的耳垂,引來她的低呼聲後,露出了的笑容,“不要怕,永遠不要怕我……我寧可自己死也不會傷害你,阿笙,我的命……”
兩個人都沒有想過,抵死纏綿竟會是如此瘋狂的事。
魔氣從夏時身上暴虐般湧出,在那些魔氣即將要碰觸曲笙身體的時候,夏時卻突然驚醒,小心地使魔氣避開了那美得令人窒息的女體,在幽暗的地獄中,她就像會發光一般,瑩白的肌膚慢慢滲透出汗水,染上了醉人的桃紅色,像是乖巧的花瓣,因為某種動作而蜷曲,又因為某種動作而舒展,是漂亮而溫暖的歸宿,也是他最後的家園。
不忍傷,不忍疼。
帶著黑色魔氣的洪荒之魔輕輕撫過誘人的身體。
她幾乎已失去了神智。
可夏時那麼清醒,他知道自己對她做了什麼。
他給她最癲狂的快活,誘發了她心中最深的渴求,用一種近乎卑微的方式,給了她,他所能給予的一切。
“曲笙,神識交融之後,你就只能屬於我了。”
“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了。”
“不過,你已經聽不清我在說什麼了吧……”
他俯下身,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吻她失神的雙眸。
吻她沉重喘息的鼻尖。
吻她汗溼的耳垂。
吻她繃緊的脖頸。
……
最後,他將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
夏時輕輕閉上雙眼。
剎那間,黑暗終於吞噬了純白色,連那盞長明燈也最後跳躍了兩下火苗,隨之熄滅。
溶洞中,只能聽到曲笙的聲音。
像是在嘆息。
“阿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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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像是做了一個夢。
墮落而狂亂的夢,
它誘惑人放下矜持,拋棄後天接受的一切保守資訊,只剩下隱秘的歡愉。
最後這個夢境向她開啟了最後一扇大門。
那門中是一個更令人沉淪的世界。
因為那個世界裡只有夏時,那雙桃花眼盛滿慾望,他的容顏亦美到驚心動魄。
他一層層向她解開禁慾的外殼,她便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