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回來了。
從生死邊緣！
她既然作出承諾，就必定會說到做到！
慕清瀾甚至可以聽到雲翊胸膛之下，依然在瘋狂跳動的心臟。彷彿下一瞬，就要爆裂開來！
她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交握。
黏膩的血跡逐漸凝結，掌心的觸感十分不舒服。
但是慕清瀾卻覺得很安心。
雲翊閉上眼睛，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入懷中，下巴在她的頭頂蹭了蹭。
慕清瀾隱約感覺到有些刺癢，卻是雲翊下巴生出了胡茬。
她心中暗暗一嘆。
這三天三夜的時間，她在這裡面受盡折磨，但是雲翊只怕也未必比她好到哪兒去。
一向有潔癖的他，也不眠不休的在這裡煎熬了三天，連自己成了如此模樣，都顧不上了。
慕清瀾覺得，如果她和雲翊調轉身份，讓她看著雲翊在這橫渡天之內經受這麼多的苦痛，卻還不能出手幫忙，也無異於是一項酷刑。
所以她相信，她的痛，他都能感同身受。
尤其是……他以前還曾經在這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孃親香消玉殞，魂飛魄散。
這幾天，不知他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慕清瀾低低笑了一聲：
“放心，我真的沒事兒……”
“沒事兒？”
一道冰冷而滿含怒意的聲音傳來，慕凌寒雙眸緊緊盯著慕清瀾，手背之上幾乎青筋暴起。
慕清瀾心中一顫——哥哥怎麼來了！
而且偏偏是給他看到了這場景！
哪怕他再晚一刻鐘，讓她將自己收拾一番也行啊！
現在她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狼狽悽慘的模樣！
她甚至還能感覺到身上那無數傷口結痂之後，黏膩緊繃隱隱作痛！
慕清瀾的手輕輕晃了晃，示意雲翊，隨後和雲翊分開，有些心虛的看向慕凌寒。
“……哥哥……”
“你還知道我是你哥哥？”
慕凌寒這次是氣大了，聲音裡是毫不掩飾的憤怒。
從小到大，無論慕清瀾犯了什麼錯，慕凌寒從來沒有真正的責備過她。
她在帝都之中，不知闖了多少禍，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還經常故意偽裝成哥哥的樣子，讓他背黑鍋。
但是，慕凌寒從來沒有跟她發過火。
從來沒有。
所以當看到慕凌寒這般神色的時候，慕清瀾心裡也是猛地一顫。
她這次，只怕真是讓哥哥傷心了……
他有多疼愛她，現在看到她這樣，必定就有多生氣！
慕清瀾上前一步，走到他身前，低低喚道：
“……哥哥……我錯了……”
慕凌寒看著她，她的眉心，那一抹玉色符文的痕跡，已經徹底的消失。
但是毫無疑問，她體內的血脈，必定已經徹底覺醒了！
慕凌寒深吸口氣。
自從他知道慕清瀾來了雲族，要過那橫渡天，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這個！
一路上，他緊趕慢趕，甚至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準備，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她尚且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是，他知道！
他不生氣嗎？生氣。
他不惱怒嗎？惱怒。
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是清兒。
換做其他人，他當然不必如此擔心！
可是，她不是其他人。
她是他從小疼寵到大的妹妹！他甚至連一個臉色都不捨得甩給她看！
如果可以，他甘願替她承受一切的苦難折磨！
他的血脈已經暴露，那些人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就算他利用那一縷魂魄躲過了一次，但是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
他費盡心思，拼命的想要護住她的血脈不被發現，可是現在——
慕凌寒許久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復雜的看著慕清瀾。
所有的擔心和焦慮，在這一刻，通通化為了憤怒！
但是，看到慕清瀾小心翼翼道歉的神色，還有她遍體鱗傷的身體，他那些指責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不捨得，就是不捨得。
慕清瀾伸出手去拉他。
慕凌寒沒動。
其實，慕清瀾知道哥哥在擔心什麼。